出了慕容慧訣的府邸,為掩人耳目,寅妙卿沿途買了一些胭脂水粉新奇物什。
瞧她出去一趟帶了這麼多東西,應是不會有人好奇她出去做了何事。
“糟糕,忘了叮囑小瘦子彆告訴他人她的行蹤,現在去還來得及!”寅妙卿看著手裡大大小小的稀奇玩意,“正好可以把這些送給小瘦子當做謝禮。”
到了馬廄,奇怪的是沒有人看管馬廄裡的馬,小瘦子人也不見蹤影。
寅妙卿見另外一個形色匆匆的小廝極為眼熟,以為是小瘦子,一把就拉住了他:“小瘦子?”
“公主殿下饒命啊,我不知道什麼小瘦子,彆臟了你的貴手,趕快放開小的吧。”這個小廝被寅妙卿的舉動嚇了一跳,一口氣滿含畏懼、情緒激動地求饒。
寅妙卿皺著眉頭,對他沒來由的害怕感到奇怪,看到路旁那些和他一樣行色匆匆、背著行李的小廝,忍不住問他:“你們這麼快就要離開了,這才幾天,可是有人在驅逐你們嗎?”
“不不不,絕無此事!是我們到了該回徹馳的時間了,小的是沾了公主的福分才能在這多留幾日。”小廝連忙解釋,不隻是熱的還是急的,一邊說一邊狂擦汗。
“既如此,那就麻煩這位小兄弟幫幫忙,幫我打聽一下小瘦子人在哪,我想和他道個彆。”寅妙卿深深地感到可惜,小瘦子是唯一一個她可以暢所欲言的對象,不成想他這麼快就要走了。
“小瘦子,呃……,小瘦子他前幾日早就打包好行李,走了。”小廝磕磕巴巴編著瞎話。
“你胡說,今早我還看見他的,況且方才你可是說不認識他的!”寅妙卿揪住他的衣領,櫻眉豎起,怒目而視,高聲嗬斥道:“說!你們到底把他怎麼了?他人現在到底在哪?”
小廝害怕地不住顫抖,不斷否認:“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公主您就彆逼小的了,小的也想活命,也要養家糊口啊!”
聽到此話,寅妙卿心中一陣劇烈的震動,難道……小瘦子遭遇不測了?
是因為……她麼?
寅妙卿聽到了此番話,也不再為難他了,放下手裡小廝的衣襟,小廝立即屁滾尿流地爬起來跑了。
寅妙卿一路失魂落魄地蹣跚走回太子寢宮,連洛依伸手要接過她手中之物,她都視而不見,攥緊手中之物,身上像背負了巨大的罪孽似的,她渾身感到一種巨大的無力感。
寅妙卿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房,手中的東西頓時沉重無比,她便撒了手,胡琴落地琴弦勾起劈啪作響,幾顆鈴鐺叮當響了幾聲就滾到角落去了,胭粉紛紛揚揚的撒了一地,空中霎時飄起粉霧來。
寅妙卿像是沒聽見似的,失了魂地坐在坐塌上,兩手緊緊地環抱著自己的雙膝,一行清淚不受控製地滾落了下來,她狠狠地擊打自己的腦袋,隻恨自己太蠢,輝燁人哪是那麼好相與的,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畜生。
她走錯了一步棋,小瘦子就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平白地替她受了過。
她的力量對上這些豺狼虎豹,還是太微不足道了,若想要成為攪局者,她就必須假意依附其中一方勢力,汲取他們的力量,化為己用。
與虎謀皮,同蛇取膽。
即使如此,她也不得不籌謀。
終有一天,她是寅正之女也會為人知曉,她絕不做那甕中之鱉。
隻是。。。
慕容景煬,慕容慧訣,慕容讚普,輝燁城中的所有慕容氏,到底她該怎麼做出選擇。
寅妙卿取了一把剛采購回來的短刃,在床後的牆上刻下了深深的一筆,這是她寅妙卿欠小瘦子的帳,她定會還的。
寅妙卿今天實在是身心俱疲,巨大的困意襲來,她一個沒撐住,一歪頭倒在坐塌之中睡著了。
朦朧朧之中,感覺有人在摸她的臉,指尖冰涼激得寅妙卿抬手拂開了那人的手,皺眉不滿地呢喃一句:“彆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