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妙卿也不細究這是夢還是真有其人,翻身還想重歸夢鄉,那人卻不依不饒,摁住她的肩膀,捏住她的下巴就往她的嘴唇上塗抹著什麼。
這回,一切都是那麼真實的觸感,嚇得寅妙卿一個激靈就醒了,一抬眼,就見慕容景煬臉色陰沉地騎在她的身上,用勁捏著她的臉,拿著唇筆一下又一下描她的唇。
再仔細看,慕容景煬手裡被糟踐的口脂還是她歸來的路上買的。
真是豈有此理!
被弄疼的寅妙卿怒急了,使了十成十的氣力就把身形瘦弱的慕容景煬給掀翻在地,一邊擦著嘴,一邊指著他大罵:“我一見你就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偏你還不知死活來招惹我,要不是母親告誡我習武之人不可對無武藝傍身之人動粗,就憑你對我做過的齷齪之事,我非得,非得……”
寅妙卿氣得實在想不出什麼狠厲之詞,恨得牙根直發麻,手指骨節癢,想揍他一頓。
此人偏還打不得,寅妙卿隻好奪過慕容景煬的手裡的唇筆也騎在他身上,開始對他的臉塗塗畫畫起來,奇怪的是無論怎樣畫,在慕容景煬的臉上就是不難看,達不到寅妙卿把他畫醜的目的,她氣得把筆一丟,就準備起身離開。
被摁在地上的慕容景煬任由寅妙卿對自己胡作非為,甚至方才莫名而生的陰鬱氣息都消散了不少,無知無覺地,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映在眼底,見身上的寅妙卿要起身,極快地伸手拽住寅妙卿。
寅妙卿一個重心不穩就摔了下去,慕容景煬順勢就摟住了她的腰,她就這麼匍匐在他的胸膛之上。
她的腰酥軟嫩滑極了,慕容景煬愛不釋手,指腹不輕不重地一遍又一遍反複捏著,倒是有些沒完沒了。
寅妙卿羞得耳根都紅了,偏偏她還極為怕癢,本該輪到她教訓教訓這個登徒子的時候,她竟忍不住先笑了起來,原來怒氣橫生的眉頭瞬間就舒展開了,“咯咯咯”舒暢地、儘情地笑著,柳眉細睛彎彎,腮上兩個淺淺的酒窩也襯得她笑得極甜。
寅妙卿笑得眼淚從眼角直滾,肚子也笑疼了,隻好捶著慕容景煬的胸膛,氣喘籲籲地笑罵:“你哈哈哈哈,你快住手,哈哈哈我,我我真的快不行了!”
慕容景煬終於住手了,倒影著寅妙卿模樣的那雙桃花眼裡有幾分情難自禁,一個翻身,將自己和寅妙卿調轉了方向,將她置於地上,鬼使神差地,他低下頭就要吻她。
寅妙卿也有些意亂情迷,竟沒有抵觸情緒,望著慕容景煬越來越近的那張昳麗容顏,像被迷了心智,失神了一瞬。
寅妙卿甚至可以清晰數出慕容景煬漂亮臉蛋上不斷扇動的長睫毛,兩人的鼻息交纏在一起。
刹那間,四目相對,眸光流轉,心動,亦情動。
清風明月之下,窗外落花簌簌,兩朵梨花相依相隨,同時飄轉墜落,甚是應景。
忽地,寅妙卿眼前慕容景煬的臉一點一點地被鮮血染紅了,她恍惚間看到了小瘦子血跡斑斑的臉。
寅妙卿尖叫著奮力推開了慕容景煬,顫顫巍巍地伸指指向慕容景煬:“是你!是你殺了小瘦子!”
被推開的慕容景煬低著頭,發絲淩亂地垂了下來,遮擋住了他的臉,一時竟不知道發幕之下的他作何表情。
慢慢地,他肩膀一聳一聳地顫抖著,扶著臉開始肆無忌憚地大笑了起來,再抬起頭,他的臉上就掛著詭異嗜血的笑容,望著寅妙卿的眼神含著幾分滲人的寒意。
慕容景煬從容起身,望著離他數米遠的寅妙卿,像是想到了什麼愉悅之事,頓時莞爾一笑,笑得很美,也很殘忍。
他伸掌拍了三聲,下一刻,一個暗衛瞬間就從漆黑夜色中現身,如一道遊魂魅影,看不清麵目,周身血腥氣,寅妙卿一看就知道這是純粹的殺人利器。
暗衛見主人點頭,立即就把手中的錦盒放在了寅妙卿的麵前,尺寸不大不小。
剛好裝得下一個人頭。
寅妙卿不用打開就知道裡麵裝是什麼,因為,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包裹著整個錦盒。
寅妙卿憤怒的情緒像狂潮一般湧上她的心頭,她渾身不住顫抖,雙拳緊握。
仇恨,像怪獸一般吞噬著她的心,她不動神色地摸出藏在袖中的短刃,忽地暴起,一個疾步,猛地突進,手中銀光乍現,直指慕容景煬的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