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秦頌年在等,江蔻也不著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今晚畢竟是不同的,她多花了點時間給自己仔細清潔,挑裙子選香水也多用了心,梳妝完畢甚至好心情的在鏡子麵前多轉了幾個圈圈。
要不是估摸著再慢吞吞折騰不完,人都要大醒了,她還能挑挑揀揀挪不動步呢。
最後還是“輕車簡裝”的,她按自己的喜好套了一身亮眼得令人咋舌的酒紅絲絨短裙,搭上紅發豔唇,端莊氣質中帶了些些飄渺的風俗煙火氣,美是極美的,就是...怎麼也不太像是去畫畫的。
她正在鏡前端詳自己的儀表,思慮著是不是該換一身顏色淺淡攻擊性低一些的。
正為難,手機上滴滴聲響,接收了兩條短信。
一條是:[Chérie, tu es la plus belle.]
另一條是[ Allez! ]
她微笑著看完,當即決定就穿這身。
上次的架子工具什麼的還沒收,就擺在沙發邊,也省了她再轉去拿了。
食指虛浮著從工具堆上麵掠過,她單挑了隻雕花鐫刻的長毫筆。
隔了小小一小時回到畫室,沙發上那人還閉眼睡著,姿勢沒換過,仰躺著抻開兩條長腿,有特意彰顯自己身高的嫌疑。
江蔻在室內走了一圈,把其他燈都摁滅了隻打開沙發的頂燈。
沙發好像被挪過了角度,唯一的光線不偏不倚打在他眼皮上,他被迫睜了眼。
高估自己低估酒瓶的後果就是兩邊太陽穴隱隱發疼,連接的思緒還是混沌的。
意念粘連之際,腿上一重,他身上便坐掛上了個人。
大腦先反應過來是誰,沒向他中樞傳達指令。
攏共也沒脫敏幾次,他第一反應推拒的動作沒想到已經處在了退化進程。
秦頌年的視線漸漸對焦清晰,眼前滑過一抹紅,攀緣漫步,把他眼眶占了個全滿。
朱發紅唇,嬌挺細腰。
他腿上供奉的,可能是一支烈火中心燃燒的玫瑰,因為那燎原的火勢快要燒到他眼睫下。
大概是乾渴的咽喉已經被殃及,頭腦也被酒精占領,對此情此景他呆愣了許久。
江蔻見他懵懂蘇醒,便從容地爬坐上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她也少了羞赧的情緒。
坐定後,她近距離瞧他才發覺他臉色青白,忙抓了他手問道:“哎呀,你哪裡不舒服嗎?”
就灌瓶紅酒,她不會把人給灌病了吧。
男人遲遲不答,她就急得直接上手去摸,先是額頭,再是脖頸,快要摸到半敞的襯衫下,青筋驟起的手臂截住她。
秦頌年覺得自己大概是喝酒喝昏了頭,他本來應該截住她的手後斬釘截鐵地說沒事的,可他的嘴卻不聽他使喚,把“我頭疼”輕易地漏了出去。
酒醉的男人倒是會不像同一個人似的說些反差話,硬朗外表配個喊疼的軟聲調,江蔻看著他,就有種看見漂亮娃娃的既視感。
溫軟可愛的娃娃,是她小豆丁時最喜歡的。
帶著歉意,她合了兩指探到他太陽穴,動作輕柔地按壓。
“頭疼嗎?那這樣按按呢,會不會好一點?”
光滑的小臂近在咫尺,異香還四散環繞,他迷離半開的幽深瞳孔也去尋她的溫柔的眼。
話說出去了也收不回來,他乾脆心安理得地任她動作。
眼神無處安放就會亂瞟,亂瞟之下,他低頭就能把她瑩潤的胸脯看個大半。
秦頌年悶咳一聲,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這下他醒了大半。
他再望了下她裙子下擺的位置,已經逼近了腿根。
這裙子也太露了!上麵遮不住下麵擋不了的。
他憋不住了,擒了她的手,控訴道:“這裙子不好,你去換一條。”
這次她是這樣反問的,“為什麼要換,不好看嗎?”
“...不是,就是——”
“會感冒?可我開了暖氣,一點都不冷。”
她抓起小桌上的遙控器,把屏幕溫度展給他看。
“弄臟我也不怕,秦總有錢,會給我買新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