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裡隋周臉朝向一側,假裝在看牆壁,但除了看到她的臉以及梁鈺的外,牆上什麼都沒有。隋周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隻覺著很陌生。
電梯打開的一瞬間,隋周聽到叮地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梁鈺抓住手腕。向外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一路上他們一句話也沒說。雖然她一開始被梁鈺的動作嚇到了,但隋周本能的相信他不會傷害她。隋周偷偷瞄了梁鈺幾眼,見他認真開著車,又轉而看著車外的風景。
梁鈺把車停穩後直接下車。隋周看著麵前的景象,梁鈺已經往裡麵走。
“你瘋了,大晚上帶我來墓地”雖然是烈士陵園但依然很恐怖。隋周沒心情陪他鬨,下車往回去的方向走。
“一個連死都不怕隨身帶著那種會員卡的人會怕鬼”
“你到底想說什麼”隋周轉身看著眼前的男人,梁鈺今天簡直莫名其妙。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死去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應該好好活著。一味地沉溺於過去不僅是對逝者的不負責任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把自己對世界的恐懼增加到逝者身上,不也是膽小者的行為麼。”
隋周站在墓前,覺著自己跟著梁鈺過來也有些不正常了。
“這是譚毅母親的名字”梁鈺站在一處墓碑前,隋周走進看到上麵有譚璐的名字。
梁鈺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我沒有告訴譚毅有關他親身父親的事情,其實也會害怕失去他。”
晚風吹著樹葉沙沙響。在這個無人的夜裡隋周見到了梁鈺弱小的一麵。
隋周覺著自己這個本命年過得真是一波三折。跟阿姨發了消息說今天不能去接譚毅。
接到電話的時候梁鈺飛奔過來就看到孤零零坐在那的隋周。走進一看見她坐在椅子上玩遊戲。這丫頭的心是真大。他一接到電話急的要死,人家跟沒事人一樣,看到他還一臉驚訝。
“沒什麼大事情,出門的時候被一個騎著電動車玩手機的男人撞到了,扭到腳了。”
隋周站在那,梁鈺上前一把將人樓進懷裡。
“我真的沒事,醫生已經上過藥了”感受到對方傳來的溫熱觸感,隋周甚至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還疼麼”梁鈺蹲下身將隋周扭傷的那隻腳放在膝蓋上。
隋周搖了搖頭。雖然現在還腫著除了剛開始有些疼現在已經好多了。
不知道梁鈺跟大夫又說了什麼,出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沒那麼陰沉了。
“走吧,我們回家”
聽到回家倆字隋周愣了一下,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聽到家這個字了。“嗯”
“小夥子,你對象這是怎麼了”
“扭到腳了”
“呦,這腳踝怎麼腫這麼厲害”
車上隋周臉上的溫度依舊沒下來。回想剛剛在醫院的場景真的太羞恥了。梁鈺居然一路將她公主抱到車上。
“今天謝謝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
“阿姨給我打了電話”
“其實你不用過來的。我可以打車回去”
“你覺的我過來是因為譚毅”
“.……”難道不是麼
梁鈺被隋周的表情氣笑了。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好,你覺著除了喜歡之外會是什麼”
喜歡?
“你?”
“你不用覺著有負擔,我也沒想你現在會回應。等你腳好了能給我答複”
梁鈺直接把隋周帶回了自己家裡。
“你乾嘛帶我來這兒。”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家裡有阿姨陪著。晚飯後我送你回家。”
“可是,”隋周並不想留在這裡,她有自己的家。
“你現在腳還腫著,肯定不能做飯,反正就這兩天,你就安心養著。”她現在的情況確實不適合做飯,如果想吃飯就隻能點外賣。
梁鈺扶著隋周來到譚毅房間。“你先好好休息,阿姨出去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隋周看著關閉的房門,知道梁鈺已經走了。
倒在柔軟的床上,隋周閉上眼腦袋裡一直循環著梁鈺車裡的話。不知不覺睡著了。等醒過來時屋裡已經黑了。
“姨姨,你看”是譚毅的聲音。
“真漂亮。”客廳裡譚毅正展示自己剛組裝好的玩具。
梁鈺扶著隋周坐到沙發上,臨走前叮囑道。“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你母親給你找的相親對象都是高學曆家世也不差的人家,你能確定她會想要一個農村姑娘,你是他們的兒子,我雖然沒有親人,但也知道如果讓你夾在我跟父母之間肯定難受。”
“我是個孤兒,性子冷淡甚至孤僻,不懂的怎麼跟人相處,還沒有安全感,可能會跟你父母相處不來,這樣的我你真的要喜歡麼?”隋周仰頭看著梁鈺。聽到梁鈺的表白後隋周有一刻的歡喜,歡喜過後緊張,憂慮,恐懼複雜的情緒一下全部湧來。她這樣的人值得被愛麼?
“你要相處的人是我,我父母都在京市,我基本上都在臨州市,隻有過年才會回去。我父母會尊重我的意見,如果真的出現你說的情況我會儘量讓你們少接觸。”
“你是因為喜歡我還是因為譚毅喜歡我?”
“我是譚毅的父親,自然希望你能跟他好好相處,事實上你們的關係有時候比我還好。雖然譚毅是我兒子,但我不會為了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而選擇犧牲彆人的人生。如果真的這樣,一開始在我媽介紹的人裡怎麼都可以選一個。”
隋周聽著梁鈺的回答,知道他沒有理由騙她。伸出手,說,“梁鈺你好,我是隋周。”
“我是梁鈺。”梁鈺看著麵前伸過來的小手一把握在手裡。
“梁隊,汝州分局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調查到嫌疑人牽扯到咱們前段時間處理的醫藥致死的案子。”小劉說。
“那個案子不是早就結案了。”梁鈺知道這個案子,是半年前他親自接手的。
“什麼案子,你們再說什麼呢?”汪翔吃著早飯進來。
汪翔一進來就聽到大家在討論什麼死不死的,以為又有新案子。
男人之前感冒,在附近的小診所打了針退燒針又開了些感冒藥。當天晚上人有些神誌不清,夜裡就死了。
“夫妻倆年輕的時候來臨州市打工,前幾年買了房在市裡安定下來,男人出事前在快遞點工作,女的在工廠上班,有個上小學四年級的女兒。”
“我記得死亡原因已經確定,是那個醫生用錯藥導致。”孫海洋說。
“案子確實是已經破了,但張萍這次不是為了這個,她過來報案稱自己丈夫的表哥侵吞法院判給她丈夫的賠償款。”小劉聽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終於插上話。
“還真稀奇,她表哥怎麼侵吞,還能明強不成”
“關鍵就在於張萍小學學曆,丈夫死了還有留下的一堆事要處理,她公公年紀也大了,家裡每個頂事的。本來法院那邊雙方已經確定了,賠償張萍五十萬,讓她表哥過去收款,他把錢都轉到自己卡上了。張萍說他用這筆錢買了套房。”
“按理是要張萍的銀行卡密碼和身份證才能取錢。”
“要說人傻,她把銀行卡密碼和身份證都給了齊軍,齊軍拿到這筆錢,轉頭就取走了。”
“銀行交易記錄呢?”梁鈺問。
“如果張萍的證詞是真的,能追回那套房產也能減少損失。”
“那邊去齊軍家做過家屬工作,告訴他們事情的嚴重性,那邊咬死說不知道。人已經被拘留。”
“銀行那邊提供的交易記錄顯示,上午十點張萍的銀行卡裡轉入了三十五萬,十點半的時候齊軍從銀行全部取出。從齊軍取錢到張萍意識到被騙報案,期間已經過去倆月,這倆月他去過那裡,見過什麼人,跟誰發生了交易,想要捋清楚就像大海撈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