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莊夢迷迷糊糊朝著學校走。
天已經全黑了下來,路過商店時,她站在店門口,定定看著。
最終還是踏進去,買了幾包煙,又買了幾瓶啤酒。看了看,莊夢從貨架上拿了一瓶二鍋頭,又買了些零食,付款後直奔學校。
她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雪地裡,全身冰冷已經沒有知覺,隻有落下來的淚是熱的。
宿舍的燈亮著。莊夢擦了擦臉,努力扯出一個笑來。
踏進宿舍的一瞬間,她大聲喊道:“Surprise!哈哈,我老莊回來啦!”
謝矜言聞言抬頭,一臉驚喜:“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莊夢把東西全部放在桌上,喘著氣笑著說:“本來就打算早點回來,我還有好多作業沒寫呢。”
謝矜言忙站起來迎她,給她拍著頭上身上的雪,說:“這麼大的雪,你怎麼也不躲躲。呀!你手這麼冰!快趕緊先泡泡。”
說著就去拿盆,倒上熱水後讓她把手放在裡麵泡著。
莊夢手根本動不了,又紅又腫,謝矜言擰乾了帕子,一把呼在她的臉上。
在帕子的襯托下,連淚水都變得溫暖。
幸好她本身就被凍得臉紅眼紅,謝矜言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謝矜言一通忙活,又是給莊夢洗臉,又是給她倒水洗腳,還趁著她泡腳的功夫又拿著兩人的保溫瓶下去接了一回熱水。
莊夢看著宿舍裡的燈光,晃悠了一天的心終於飄忽忽落到了實處。
等謝矜言回來,莊夢倒了水,兩人又灌了熱水袋放在被子裡。
莊夢把吃的一股腦倒在床上,兩人就這麼裹著被子,她笑著說:“說好給你帶好吃的,哈哈!我還買了些酒,要喝的話可以喝點。”
謝矜言隻露了個腦袋出來,也笑嘻嘻的說:“過節嘛,喝點沒事。反正宿舍就咱們兩個,喝醉了耍酒瘋也就你看得到。”
莊夢把零食一包包拆開,攤在兩人麵前,又用牙齒把啤酒瓶蓋咬開。
“豁!可以啊你這個牙口,小心給你崩了!”謝矜言接過一瓶啤酒。
“我這還是和我爸學的,好像男生都是這麼開酒瓶的。”
莊夢輕輕碰了一下謝矜言的酒瓶,發出清脆的乾杯聲。
“元旦快樂!”她說。
莊夢咕嚕嚕喝了好幾口,直嗆得眼淚到處飆。
“這還是我第一次認真喝酒來著。之前聖誕節的時候,我都隻喝了一點點。”莊夢噘著嘴,揪著床上的花生米說。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回來了呢。”謝矜言砸吧砸吧嘴。
“本來是不回來的…”莊夢淡淡道。
莊夢喝得很快,不一會一瓶就見了底。
她重新開了一瓶,摸出煙來,反正宿管阿姨不會來查寢。
她剛點上,謝矜言就從她的嘴裡把煙搶走,放進自己的嘴裡,吹出一圈圈的煙霧來。
“你乾啥不自己點。嘿。”莊夢無奈又重新點上一支,尼古丁充滿肺部的時候,她終於覺得連身體裡麵也溫暖了一些。
她感歎道:“今天的雪真大啊…”
“像我小時候有一年。那年我記得,天氣預報說百年難遇的大雪災,凍死了好多人,好多牲畜。那時懂什麼,隻覺得下雪就高興。一腳踩下去,雪就沒過小腿。沒有車敢上路,整個天地都雪白白的一片。我們去上學,走到學校,整個褲子都濕透了。然後老師怕我們生病,把所有學生拉到辦公室裡烤火。也不上課了,一堆小孩就在辦公室裡唱歌做遊戲。”
“後來褲子乾了,老師們突發奇想,帶著我們去學校後山打雪仗。哈哈,整個學校都不上課了,全部都扛著東西去後山。什麼水桶之類,隻要能裝雪就行。我們玩得可高興了,老師們也跟著一起玩,等玩完回來,又是一堆濕漉漉的孩子。一個擠一個,全部擠在辦公室裡烤火,哈哈。”
莊夢喝了一口酒,抖了抖煙灰。
謝矜言就教她,“你這樣彈。”
“為什麼這麼彈?”莊夢愣愣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