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夢翻身問身邊的謝矜言:“你喝醉了沒?”
“醉了,快睡。”謝矜言答。
莊夢把腳挨著她的腳,說:“謝矜言,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陪著我,幸好還有你…陪著我…”
謝矜言翻身麵對著她,莊夢也學著她的樣子,兩個人就這麼麵對麵的望著。
謝矜言雙頰坨紅,眼睛裡像是裝了星子。
她說:“我看很多電視劇裡,男主發高燒的時候,女主和他睡一覺,然後第二天男主角就好了…”
“啊?什麼?”莊夢呆呆看著她問。
“就像這樣。”謝矜言的手在被子裡輕輕搭上她的手臂,她輕輕搓著,問:“這樣你會不會覺得暖和一點?”
宿舍裡突然陷入黑暗。
莊夢迷迷糊糊道:“熄燈了誒。”
黑暗中她看不到謝矜言的模樣,隻聞得到她頭發上散發出的洗發水香味,還有被子上被沾染上的沐浴露的氣息。
她使勁地想,這個味道好熟悉,一時之間她居然想不起來在哪裡聞過。
她輕輕說:“你好香啊…”
額頭上傳來冰涼觸感的時候,莊夢還在想,這樣會不會擠到謝矜言,畢竟謝矜言睡在外麵,她睡覺向來不踏實…
謝矜言帶著壓抑的聲線從黑暗中傳來,“莊夢,要不要試試?”
“試什麼?”莊夢呆呆的問。
謝矜言應該是捧住了她的臉,莊夢覺得她的手有點冰涼涼的舒服,她不自覺的蹭了蹭,輕聲說:“舒服…”
“你現在還清醒嗎?”謝矜言在她的耳邊輕聲問。
莊夢隻覺得渾身發軟發燙,身邊是謝矜言的柔軟,她分明聽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她咽了咽口水,腦袋裡一團漿糊,嘴巴也哆嗦起來。
“謝矜言…我有點難受…”
溫暖的手摸上她的脖子,莊夢渾身發燙像是躺在棉花裡,整個人飄飄然。隻覺得喉嚨發乾,她想說好想喝水,發出口的卻是一聲嚶嚀。
謝矜言頓了一瞬,撐著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哪裡難受?”
莊夢咽了咽口水,“就…又冷又熱,說不出來…”她啞著嗓子,閉著眼說:“想喝水…”
謝矜言深深喘了喘,這才翻身起來,打開台燈,給她倒了杯溫水。
莊夢原本想坐起來,卻怎麼也使不上勁。她看著謝矜言輕輕喝了一口,然後兩唇相貼,乾涸許久的喉嚨終於得到甘霖的滋潤。
溫暖的舌頭一點點描繪著她的形狀,時重時輕,時快時緩。但總歸,是暢快的。
莊夢整個人都飄在棉花裡,飛在天上,時而天空會下起大雨,時而豔陽高照。她乘著的棉花糖,艱難地承載著她的重量,浮浮沉沉。
最終終於體力不支,棉花糖隨著風一點點散去,而她也終於落到了實地。
她不住顫抖,渾身是汗,身體就像不是自己的。下過的雨黏在身上,又被豔陽烤乾,讓她很不自在。但是她實在沒有力氣再去管它。
莊夢嚶嚀一聲,壓抑著喉嚨裡的情感,無力地嗚咽:“慢點…”
太真實了。
這個夢太真實了。
莊夢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發軟,一點力氣都沒有。
謝矜言呼吸均勻還在睡著。莊夢咽了咽口水,看了看窗外,天還沒亮。
生物鐘早就已經形成規律,永遠不會錯亂。
頭實在痛得厲害,又暈又難受,像是腦袋裡被人拿著根棍子不停的攪動,讓她不得安寧。
她才剛動,謝矜言已經睜眼,迷迷糊糊問:“你醒了?有沒有舒服點?”
莊夢原本想說話,奈何喉嚨實在太痛。她啞著嗓子儘力發出聲音:“好…不太好。”
謝矜言聽著她公鴨嗓般的聲音徹底醒過來,伸手打開台燈,披上衣服起床去給她倒熱水。
莊夢乖乖坐在床邊,接過謝矜言手裡的水,喝下之後覺得終於好了許多。
“張嘴,我看看你是不是扁桃體發炎了?”謝矜言說。
莊夢就張著嘴,謝矜言拿過台燈認真看著,說:“腫了,怕是要吃消炎藥才能好。”
莊夢乖乖點頭,謝矜言就拿著台燈去翻她的衣櫃。不一會就翻出幾顆藥來遞在莊夢手上,說:“吃了吧。消炎的和治發燒的,天還沒亮,再睡會。要是一會還不好,就要去醫院了。”
莊夢把藥就著水吃了,謝矜言自然而然接過她手裡的杯子放好,然後繼續躺在床上。
“睡吧。睡不著的話,我和你說說話也行。”謝矜言輕聲說。
“睡覺吧,有點困,渾身沒有力氣。”莊夢無奈道。
謝矜言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就像胡晴曾經哄著她睡覺那樣,莊夢隻覺得眼皮又重又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