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你我炙熱(十一) 等這場打……(2 / 2)

莊夢就老老實實站著。等車廂終於空了一些,莊夢轉過身,沈若初離她遠了些,謝矜言她們也從後麵慢慢走到他們這邊。

下車的人帶了傘,撐著傘就急忙跑走;沒帶傘的也雙手抱著頭,快速消失在雨幕裡。

謝矜言撐開傘,朝著莊夢伸出手,她自覺地拉住,躲進她的傘下。

謝矜言指了指站台,朝著幾人說:“先去那裡避避。”隔著老遠,莊夢都能看到站台那裡許多人在避雨。

幸好夏微菱和白川都帶著傘,於是各自撐著傘下了車,就開始往站台跑。

街道上已經有很大的水流,混合著泥土沙子,快速席卷著朝著低窪的地方流動。不過一點點的距離,莊夢的鞋子已經濕了一半。

幾人都好不到哪裡去,找了位置站好,謝矜言和沈若初的褲腿看起來有些濕,夏微菱穿得本身就清涼,不斷搓著手臂,說有點冷。

白川立馬從書包裡拿出件外套遞給她,不著痕跡瞟了一眼謝矜言說:“你要不先穿這個吧,好歹能擋著點。”

夏微菱正想拒絕,沈若初往她身邊站了站,接過白川手裡的衣服直接披在她身上,微笑著說:“穿著吧。”

不僅夏微菱在發愣,連一旁的莊夢和謝矜言都有些愣神。但謝矜言最先反應過來,拿手肘輕輕捅了捅莊夢,嘴角勾起朝她挑了挑眉。

莊夢想學著她的模樣挑眉回去,奈何她實在不會,最後隻能以擠眉弄眼結束這場無聲地八卦交流。

“那咱們回學校吧。”莊夢有些擔心,她自己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白川的外套對於夏微菱來說有些長,直接蓋住她那雙白花花的大腿,夏微菱拉好拉鏈,挽著袖子說:“現在回去走這麼遠的路,到了和淋了一路的雨有什麼區彆。沒事,咱們趕緊找個可以避風避雨的地方,吃點東西暖和就好了。”

也是,現在回去沒吃的不說,和落湯雞的區彆也就頭沒濕了估計。

沒有過多猶豫,這次所有人都讚成在外麵找間飯館子,邊吃飯邊等雨小一些再回學校也不遲。

於是又撐著傘找了半天,幾乎都是人,看來和他們的心思一樣。幾人又繞了一截,這才發現一家還算空的飯館,連忙就奔進去。莊夢鞋子已經全濕了個透,一踩就發出噗呲噗呲的聲音,幸好穿的短褲,沒有濕到褲腿。沈若初和謝矜言褲腿全濕了透,夏微菱腿上全是雨水。

站在店門口抖著傘,順便跺跺身上沾到的雨水,五人剛進店,莊夢敏銳地察覺坐在門邊那桌的人都轉過來看著他們幾人,嘀嘀咕咕幾聲後又轉開臉若無其事喝酒劃拳。

找了個還算乾淨的位置,謝矜言翻著菜單問:“吃什麼?”

“火鍋!”夏微菱和莊夢同時開口。

“那就火鍋,鍋底辣的還是清湯?”謝矜言又問。

“辣的!”這次是夏微菱和白川。

幾人相視而笑,最後點了個臘肉的麻辣鍋,又點了些菜,就坐著等老板上菜。

莊夢又感覺那桌的客人朝著他們這邊瞟,下意識看過去卻什麼也沒有,不得不暗歎自己有點多心,她正準備收回目光,捕捉到其中一人的眼神,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莊夢急忙若無其事轉動眼珠往門外看,說:“不知道這雨多久停?”

那人端著酒喝了個乾淨,隨後那邊傳來哈哈哈的笑聲。

那個眼神…她剛以為那人要過來動手。

莊夢暗暗鬆了口氣,卻聽到沈若初說:“天氣預報顯示這場雨還有一個小時。”

她啊了一聲,沈若初望著她,微微笑著,“不是你問還有多久雨停嗎?”

她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沈若初會那麼認真回答,忙緩了緩神,笑了笑不說話,轉身想和謝矜言說這事,目光收回中映入眼簾的卻是夏微菱白皙得有些刺眼的脖頸,還有那優美的鎖骨。

原來是進了店門後,夏微菱把外套的拉鏈拉開,她本身就穿著一件緊身的小吊帶,如今若隱若現,配上她那張青春活潑的臉,莊夢突然就明白那些目光裡麵的不懷好意。

他們坐的靠牆些的圓桌,莊夢的左手邊的夏微菱和沈若初,右手邊是謝矜言和白川。她緊張得想拉住謝矜言,卻拉了個空,她正彎腰擰了擰濕透的褲腳。

就在這時白川問:“要不要喝點什麼?”

莊夢立馬站起身道:“我去買吧。”

“買什麼買?人家老板這有的,拿了就是了。”白川就起身朝著老板家的冰箱看,半響他說:“隻有啤酒,你們喝嗎?”

“不…”

“那就喝啤酒吧。”夏微菱和謝矜言同時開口。

於是白川就拎了五瓶啤酒出來。

夏微菱分著杯子,說:“我喝不了什麼,一點點還行。”

白川順口接道:“沒事,喝不完再說。”

莊夢慢慢坐下,她既怕自己多心,又怕自己不多心,想了想還是按住身邊夏微菱和謝矜言的手,示意她們湊近些說:“彆有動作,聽我說,我感覺外麵那桌的人在看你們…”

“看我們做什麼?”

謝矜言沒有懷疑莊夢的話,“你的意思是?”

“剛有個人和我對視了,我有點擔心…夏微菱,你先把衣服拉好,咱們要不要換個位置?”

夏微菱疑惑地啊了一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還是拉好了拉鏈,“你是不是想太多…”

她話還沒說完,謝矜言打斷她:“那群人在喝酒,咱們是學生,多個心眼沒壞處。”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我們能控製自己做什麼,但控製不住彆人做什麼。那桌五六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要是真的喝醉了發生什麼事情,憑他們也討不到好。

夏微菱似乎有些不高興,但什麼也沒說。莊夢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笑著朝白川和沈若初說:“咱們換個位置可以嗎?”

白川一臉懵,“怎麼換?”

莊夢的意思很簡單,他們把桌子再往牆邊挪一些,把謝矜言和夏微菱圍在中間靠牆的位置。這樣就算發生什麼,他們男生在外麵也好反應一些。

果真,他們剛換了位置坐好,莊夢的目光又撞上那人。不過他很快收回,快到莊夢以為自己看錯了。

沈若初坐在莊夢身邊,輕聲問她:“是看到什麼了嗎?”

莊夢感歎他的敏銳,嘴唇微動,“那桌的客人看了我們幾次…可能我多心了。”

沈若初微不可察點點頭,“放輕鬆,沒事。”說著還是挪了挪位置,這下徹底擋住了莊夢的視線。

老板終於把鍋底端上來,白川開了火,疑惑道:“你們坐這麼近乾什麼,這邊這麼空。”

沈若初掀起眼皮看他,淡淡說了句:“冷。”

他說這個字極其認真,白川噗呲一聲笑出來,“我看你比冷這個字還要冷,說什麼冷笑話。”

沈若初並不理他,拎起桌子上的茶壺往自己的碗裡倒水,慢條斯理把碗筷涮乾淨,起身走到門口,把水倒掉後又回來坐好。

夏微菱學著他的樣子涮碗筷,沈若初拿過她的碗,不發一言,默默給她倒了水,夏微菱就紅著臉說謝謝。

莊夢隻覺得自己坐在兩人中間,簡直比頭頂的燈泡還亮。

鍋底冒開,白川把菜下在沸騰的鍋裡,問:“咱們不乾個杯什麼的?就這麼乾巴巴的喝嗎?”

夏微菱就舉起手裡的杯子,笑著說:“今天很開心!”

白川立馬道:“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顯擺著你了是不是!”夏微菱就瞪他。

“是你沒文化…”白川立馬回嘴。

說著白川示意謝矜言,謝矜言舉起杯,想了想,說:“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白川就朝著謝矜言豎起大拇指。

沈若初也舉起酒杯,微笑著說:“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

莊夢不明白怎麼就開始背起古詩詞了,在幾人的目光下還是端著酒杯皺著眉想,白川連聲催促,她結結巴巴說了一句:“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

“那就祝我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白川哈哈笑著說。

幾人碰了杯,都把杯子裡的酒喝了個乾淨。

莊夢默默放下杯子,目光不由自主又朝著那邊望,她忘了沈若初挪了位置,這下瞟過去的眼睛剛好和另一雙眼睛對個正著。

她做賊心虛地快速收回目光,尷尬地端著空碗問:“還沒好嗎?快餓死了。”

“哪有這麼快?”謝矜言笑她。

紅彤彤的鍋底令人食欲大增,莊夢盯著鍋底,腦袋裡不由自主想起胡晴和彆人聊天時掛在嘴邊的話。

那時莊夢還很小,但依舊記得清晰無比。莊軍出去打工那些年,莊夢和莊順想爸爸了,就會守在電視機前,隻要出現“五阿哥”的鏡頭,就會貼在電視麵前喊爸爸。

提到這些畫麵,胡晴是笑著的。這點事情她幾乎對所有人說了個遍,她那時還會驕傲,年輕時的莊軍,和“五阿哥”長得很像,顏值在十裡八鄉都是出了名的好看。

那時的莊夢以為電視裡的那人就是自己的爸爸,就是因為“小燕子”所以爸爸才不回家,才丟下她們母子三人在這個地方艱難生活。所以莊夢很不喜歡“小燕子”,也不喜歡裡麵任何人,他們都是搶走自己爸爸的“壞人。”

這事依舊被胡晴茶餘飯後拿出來笑話,直到現在她已經懂事,隻要看到那部電視劇,胡晴依舊會說起她小時候因為“五阿哥”哭喊著不要看電視,還會拿著棍子守在電視機麵前,哭得稀裡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