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鼎山林都是夢 “沈若初,抱抱我好不……(1 / 2)

“沈若初,抱抱我好不好?”

昏暗的房間裡一股淡淡的灰塵味道,風從打開的窗戶飄進來,帶著窗簾也隨風晃動。

沈若初彎下腰,摟住她。

她忽然想起,胡晴就這麼喜歡抱著莊順。

莊順摔倒了,趴在地上哭,胡晴就會快速奔過去抱著他,輕聲哄著:“彆哭彆哭,咱們打地好不好,都是它不好,害我們順兒摔倒了是不是?”說著還要假模假式的拍打幾下地麵,證明給莊順報了仇,莊順才會抽抽噎噎止住眼淚。

莊順做不出來作業,莊夢教了一遍又一遍,他還是不會,咬著筆杆子掉眼淚。胡晴心疼的抱著他,輕輕撫摸他小小的背脊,還要轉過臉吼莊夢:“順兒不會做,你也不會嗎?你這個姐姐怎麼當的!連作業也不會輔導!你讀這這麼多書有什麼用!”

莊順和她搶電視遙控器,明明說好一人看半小時,莊順等不了就是要看動畫片。她終於覺得煩,反手推了他一把吼道:“你這人說話不算話,我以後再也不和你玩了!”莊順委屈巴巴掉眼淚,跑去找胡晴告狀。胡晴進來吼她:“你是姐姐,就該讓著弟弟!”說著一把搶過她手裡的遙控器遞給莊順,輕聲安慰他:“莊夢和你鬨著玩呢,她不敢不理你的,想看什麼就看。”

莊順和莊夢和胡晴一起去逛街,莊順走了段路就嚷著說不走了太累了,要坐搖搖車。胡晴隻好抱起他,把手裡的東西都丟給莊夢,輕聲哄他:“那有什麼好坐的,唱著歌煩死了。”莊順哭著掙紮,就是要坐搖搖車,胡晴沒有辦法,花了五毛錢讓他坐了十分鐘。害怕他出什麼意外,蹲在搖搖車旁邊,一隻手輕輕摸著他的背脊,一隻手抓著他的手臂,莊夢隻能眼巴巴的在一邊站著,跟著搖搖車的音樂小聲念:爸爸的爸爸叫什麼,爸爸的爸爸叫爺爺…

莊夢也曾經學著莊順的樣子哭,學著他的樣子惡人先告狀,她以為胡晴會像抱著莊順那樣,輕輕撫摸她小小的背脊,哄著她說:“彆哭了,媽媽給你出氣。”

沒有。

她要是哭胡晴就會罵她,一天天隻會哭,什麼也不會,讓人心煩。還會擺擺手讓她滾遠點哭,要是哭得狠了,胡晴就甩她兩個耳光,讓她閉嘴。

她隻是想要胡晴抱抱她而已。就像抱著莊順那樣。

明明都是些微不足道的過往,卻好像是借著酒精的作用,一幀一畫都清晰無比,似乎就像是昨天的事。

這些過去的事,理所當然地被後來更多的事情所衝淡,模糊了當時是愉快還是傷感的界限。

溫暖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發抖的背脊,一下又一下。她緊緊摟著他的腰,輕聲說:“我餓了。”

“想吃什麼?”他湊在她耳邊問。

她想了想,說:“什麼也不想吃,就這樣吧。”

沈若初鬆開她,她覺得溫暖的懷抱慢慢就失去溫度。那種空蕩蕩的,一無所有的。

“你要不要睡會?我回去給你拿衣服。”他說。

“好遠的,彆去了。”莊夢低聲說。

“沒關係,我很快回來,再給你帶點吃的可以嗎?”他問。

莊夢卻問:“他們呢?”

沈若初終於把燈打開,暖暖的燈光讓整個屋子瞬間都帶上溫度。

“隔壁,夏微菱和周述堯回去了。”他說。

莊夢摸出手機,不過才八點。

她站起來,“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學校還沒關門,酒店太貴了。”

沈若初按住她,“你酒醒了?”

“醒了。”

他輕笑一聲,“謝矜言醉得厲害,估計這個點都睡了。白川在照顧她。”

她不明白他們回學校和白川他們有什麼關係。

她抿了抿唇,還是坐下。

“或者你洗漱一下,我很快就回來,你衣服已經臟了。”沈若初說。

莊夢這才聞到自己身上有股淡淡嘔吐物的味道,還散發著今天爬山的汗味。

她有些尷尬,剛剛她還抱著沈若初不撒手來著。

沈若初開了門,叮囑道:“把門鎖好,不是我的聲音誰也彆開知道嗎。”

莊夢忍不住道:“你快點回來。”

我會有些害怕,這句話她沒有說出口。

沈若初點點頭,“如果害怕就打電話給我。”

空蕩蕩的房間,終於失去所有的溫度,寂靜得可怕。她坐著發了會兒呆,這才慢慢站起來去洗漱。漱了口又洗了個澡,圍著浴巾把頭發吹乾。

沈若初還沒有回來,她從衣服裡摸出手機,給他打電話。

她覺得自己從未如此矯情。明明隻是才離開一會兒的人,她就開始忍不住想念,想念他身上的溫度,想念他身上的氣味,想念他低低說話的聲線,想念他看著她的眼神,連他身邊的空氣她都開始想念。

沈若初很快接起,淡淡地聲音透過聽筒傳來:“洗漱完了?還暈嗎?想吐嗎?”

她搖搖頭,這才想著他看不到,輕聲說:“洗漱完了,有點暈,不想吐。”

聽筒裡是他呼吸的聲音,是淺淺的風聲還有急促的腳步聲。

她說:“我好想你。”

“乖,很快回來。”他說。

莊夢找不到說的了,隻默默拿著手機發呆。想了想,她穿上衣服,把房卡抽掉,對著聽筒說:“我等你。我先掛電話啦。”

那邊嗯了一聲,莊夢掛斷電話,一步一步踩在酒店的毛茸茸的地毯上,朝著樓下走。

路過大堂的時候,她注意到有很多小情侶來辦理入住。她悄悄摸到外麵,正是夜生活的時間,街道上車水馬龍,聲聲鼎沸。

她順著路走,找了家商店買了包煙,又買了個打火機,走到酒店邊上,沒有光亮的地方,拆開包裝,抽出一支煙來點上。

被風一吹,意識終於徹底清醒,隻是腦袋還有些昏沉。

抽完一支,她慢慢移到酒店大門口的石柱子旁,她想等沈若初。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呢。她想了半天也沒有結果。她輕輕笑起來,果然還是因為他的顏。那樣的顏值,很難不讓女生喜歡。

那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自己的呢。她依舊沒有結果。

路的那邊慢慢出現一個身影,她眯著眼看,隨即臉上掛出大大的笑來。

沈若初摸著她的頭,重重喘了幾口氣,皺著眉問:“怎麼自己跑出來了?”

“我想第一時間見到你。”她笑著說。

沈若初,你不知道,莊夢有多想你。即使你才離開不過那麼一點點的時間,她都覺得像是過了好幾年那麼漫長。

她握著他的手,問:“你怎麼每次都能進女寢?”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因為我長得帥。”他笑著說。

兩人朝著房間走,莊夢聞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度,空蕩蕩的心又開始慢慢被填滿。

她攤開手,“你帶的什麼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