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把門打開,吃點東西好不好?”“姑娘,多少吃點吧,彆把身子哭壞了。”木語抱著自己的雙膝,下巴搭在膝蓋上。未理會門外嘈雜的聲音。門外的雨淅淅瀝瀝的落,讓夏日的炎熱褪去了幾分,但加重了木語內心的悲痛。木語起身,打開衣櫃,拿出了自己進宮時的衣裳。已經很小了,早已穿不進了,漫漫五載,不知母親帶的衣裳是否合身,風吹雨打,不知母親的容貌是否變得蒼老。這衣裳還是母親為我做的呢,木語將臉貼在衣服上,試圖聞到母親的氣味。木語又哭了,哭這邊境的戰爭是她們母女分離,哭這老天的不公讓如此善良美麗的女子早逝,她應該很久都沒穿華麗的衣裳了......她是良元國公府獨女啊!“木語?”少年青澀的嗓音伴著雨聲顯得格外溫柔,“我是世澤,你把門打開讓我進去好不好?”“木語多久沒有吃飯了?她一直把自己關在這裡嗎?”子然也帶著哭腔回到:“回皇子,自從皇後娘娘寢宮回來就這樣了。”世澤深深的歎了口氣,朝著屋裡喊:“木語,你不開門,我就一直在外麵等你。”“皇子,萬萬不可,雖然是夏季,可雨水潮濕,您彆病了。”熙然神色慌張,迅速拒絕了世澤的提議。世澤好像沒有聽見似的,坐到台階上。“本王不會走的,若不想讓我生病。就快點讓你家姑娘把門打開,吃點東西。”木語在屋裡麵聽著,繞了繞手中的手帕,已經很久沒有除了三個然以外的人如此在乎自己了。她將下巴抬起來,看了看窗外,雨下的越來越大,雨水打彎了那原本□□的樹葉,還充滿生機的綠葉就這樣飄飄然的與雨水一起落在了地上。經過了一陣大暴雨,雨有要停下的趨勢了,天也慢慢暗下來了。子然又在喊木語了:“姑娘,吃點吧。把門打開好不好?”木語從床榻上下來,挪向正門。打開了一個小縫隙,不過是十幾歲的孩子,幾天幾夜的哭泣與斷食,木語確實早已挺不住了。“彆讓皇子進來,吃食遞給我吧。”正當她接過吃食準備關門的那一刻,一隻大手把住了門框,用力把門徹底打開。門外的風一下吹進了屋內,將木語亂糟糟的頭發與單薄的衣裳吹了起來。
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幾日未見,眼前的女子好像變了一個人,她原本是那樣的活潑可愛。現如今隻能看到臉上深深的兩道淚痕。世澤看到後,心中酸脹難忍,好像她的悲痛他一樣能感知到,他忽地抱住了她,自己也愣住了,不過很快說道:“不哭了,你還有我呢。”
木語欲將簾子放下的那一瞬間,她看見了坐在馬上的少年。他也在望向她。兩兩相望,眼神中已道儘千言萬語,思念與怨恨交織在一起,這是時隔三載的重逢。
兩人並沒有說些什麼,直到再也看不見那人的身影,木語才緩緩把簾子放下。“起轎,繼續走吧。”一直到了王府,她仍沉浸在剛剛的重逢之中。“木語,你怎麼來啦?今天怎麼沒在花會上見到你啊,是不是又是你那個惡毒繼母不讓你去啊?”王玉冉笑著迎了出來,挽住木語的手臂,拉著往自己的屋子裡走。玉冉看著呆呆愣愣的木語忍不住發笑:“啊喂,你這是怎麼了啊?”玉冉自從小時候就與木語交好,木語在宮中時她就常來探望,後來回了楊府,兩個姑娘更加親近了。子然看到姑娘與世澤還相互惦記著,心情很好,接話道:“玉冉姑娘猜猜,我們姑娘怎麼了?”玉冉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不會是,碰見你家世澤了吧?”子然大吃一驚,眼睛眨啊眨地說道:“玉冉姑娘怎麼知道?”玉冉的視線從子然回到木語身上:“花會剛剛結束,你們家姑娘又在這時候往我這裡來,在路上碰到林太子,不值得意外。”她思索了一會:“不過,林太子沒在花會上露臉,我讓我的女使去各個地方找了好久,她說太子隻是隻身在很偏僻的後院寫了一會字。”“那楊涵月沒見到林太子啊?”子然的注意力永遠在不能讓木語吃虧的事情上。玉冉聽到這裡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哈,你這丫頭,還真是比你家姑娘都關注林太子啊!沒有見到,連施惠郡主都沒聊上兩句,我看啊,施惠郡主壓根就沒瞧上她。”聽到這,子然樺然都看向木語,他們說了這麼多,木語倒是一直沉默。“太子已經快年滿二十了,是該物色太子妃了。”木語暗自嘟囔道。玉冉伸出手指戳了戳木語的腦袋,“你不是挺聰明的嘛,世澤若是心裡真沒有你,他何不在花會上自己看看哪家的姑娘?”玉冉白了木語一眼,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連樺然都忍不住發笑。“還沒吃飯吧?邊吃邊聊,我叫小廚房給你做一桌席麵來。”兩個女孩子從日落聊到深夜,嘻嘻哈哈地還真說明白了一些事,比如:世澤的心裡一定還有木語。“快走吧,國公爺一會該向我們王府要人了!”玉冉永遠都是這樣活潑喜人的模樣。“好,你快進去吧。我你就彆客氣了。”
玉冉看著木語離開的樣子,黑夜都擋不住她麵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