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書算是給周沐下了決心,看著齊玉書進了手術室,他沒再猶豫,拜托了過來照顧澹月的同事,又安慰叮囑了一番女兒,便趕著出了醫院,急匆匆地開車奔向目的地。
隻是忙中出錯,周沐忘了自己把裝著公司資質材料的公文包交給了女兒保管,車子開到了高速附近的加油站想補點兒油的時候,才發現了這個大疏漏。
周沐一邊罵自己豬,一邊趕緊調轉車頭回醫院。
……
周沐的女兒周澹月比春巧小一歲,個子卻比春巧矮一截。明眸皓齒,嬌嬌弱弱,漂亮的就像個洋娃娃,一看就是個被寵大的孩子。
如今洋娃娃被爸爸留在醫院等著媽媽手術,心裡充滿了恐懼。
周沐走後不久,齊玉書的同事就要帶著澹月回科裡的休息室。可小姑娘堅決不肯,說什麼都要在門口等媽媽出來。
同事說不動她,想著澹月是個乖孩子,而且在醫院裡麵也還安全,自己正在值班,長時間脫崗陪著她也不現實,便安排她坐在手術室門外的長椅上,再三叮囑她不要亂跑,等到忙完手頭的活兒再來陪她。
澹月很乖,阿姨走了之後,便抱著爸爸大大的公文包安靜地呆在那裡。隻是白淨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痕,看著有些可憐。
醫院的手術室到了晚上,都是些急症手術,門外自然不會像白天那麼熱鬨,開始還有一撥等手術結束的家屬,很快門外就隻有澹月一個人了。
時間過得很慢,靜謐的氛圍讓澹月寂寞得無聊,小女孩很想想四下遛達一下,可想想爸爸還有媽媽同事臨走前的再三叮嚀,澹月還是管住了自己的腿,沒敢離開座椅。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帶著口罩的男子走了過來,語調輕柔地和澹月搭訕。
他說自己是剛下班的大夫,打聽小朋友乾嘛一個人坐在這兒?爸爸媽媽去哪裡了?
澹月個性爽朗又外向,又正趕上無聊,和人家說了三兩句話就沒了陌生感,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告訴給了人家,一口一個叔叔叫得還挺親切。
孰不知叔叔是個“大灰狼”,他一早就看中了女孩獨自一人,手裡的大皮包鼓鼓囊囊的甚是有料的樣子,於是過來尋找機會將小女孩誘騙到僻靜角落實施搶劫。
“我跟你說個秘密,從這兒過去,拐兩個彎兒,有扇大玻璃窗,從那兒可以看到手術室裡麵。”
“大灰狼”指手畫腳,說得有鼻子有眼兒,澹月的眼睛亮了。
“那能看見我媽媽嗎?”
“當然能!裡麵就你媽媽一台手術,怎麼可能看不見!誒,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澹月激動了,爸爸還有阿姨的叮囑瞬間被拋在腦後,能見到媽媽耶,那還等什麼呢?
抱著碩大的公文包,澹月跟著大灰狼到了樓道最偏僻的角落。大玻璃窗的對麵一片空曠,澹月有些迷惑:
“叔叔,你走錯道了吧?”
此時“大灰狼”沒空再跟澹月應酬,凶相畢露,搶了包就想跑。沒想到小姑娘反應奇快,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大聲呼叫起來。
“大灰狼”被澹月搞了個措手不及,小女孩聲音洪亮,讓他慌亂不已,惶恐之中,竟然喪心病狂地將澹月攔腰抱起,欲從窗口丟下殺人滅口。
千鈞一發之際,還沒睡覺的春巧閒極無聊地溜達到這裡,看見大人欺負小孩,想都沒想,順手掄起身邊的花盆向“大灰狼”砸過去。
“大灰狼”根本沒看見有人過來,一下子被砸中了胳膊,慌亂中手放下了澹月,剛想跑,卻發現對手不過是個比澹月大不了的小女孩,便不肯丟了歹意,一邊擊打春巧,一邊準備抱著公文包繼續逃竄。
不過他的如意算盤沒有打成,春巧雖然勢單力薄,身手絕對處於下風,但博擊中那種不要命的勇氣和打不倒的意誌力不可小覷。
澹月雖然驚恐,但也很勇敢,奮力搶奪歹徒手裡的公文包,還不忘大聲呼救。
兩個勇敢的女孩讓“大灰狼”心虛了,不敢再糾纏了,丟下包包落荒而逃。
站在空曠的樓道裡,澹月眨巴著大眼睛,好半天才算緩過勁兒,忍不住上前抱住春巧,大聲地哭了起來。
“姐姐……好怕啊,姐姐……”
一場搏鬥之後,春巧一樣的驚恐萬狀,渾身上下還在不停地哆嗦。隻是當澹月那雙小胖手緊緊摟住她的時候,春巧的心竟然安定了。
雖然手腳還是冰冰的,嗓子也還是乾啞的,春巧還是像一個大姐姐,輕輕拍著澹月的背,安慰著她:
“沒事了,走吧,沒事了。這麼晚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在醫院呆著呢?誰生病了呀?是爸爸還是媽媽呀?”
春巧鎮定的態度,給了澹月極大的鼓舞,來不及抹乾眼淚,便語無倫次地把事情講了個遍。
春巧很認真地聽著,竟然全都懂了。
撿起地上的公文包,春巧拉起澹月的小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