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考試之後，學校組織了一次郊遊，而且是專門為新編班組織的那種。

“下周三啊，上午9:30到西門集合，這是學校活動，每個人都要去，不能請假，就這麼多。”班主任又看了一眼表，“好，咱們提前五分鐘下課。”

幾聲歡呼後，許多學生向食堂衝去。

白小七和寧之非不著急，等班裡人快走儘之後，才慢慢悠悠跟在人群後走，結果撞上了下課來吃飯的學生大潮。

她們夾在排隊的學生中，人群擁擠中隊伍慢慢向前移動。排隊時，她們聽見了前後有幾個學生在抱怨。

“我聽說那個新編班要去郊遊了。”

“我也聽朋友說了，狗學校對他們怎麼這麼好。”

“就是說啊，我們來學校什麼都沒有，他們一來有補貼，現在還有郊遊。”

白小七猜寧之非也聽到了，她們沒說話，隻是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既定的郊遊日很快就到了，白小七往背包裡塞了幾個罐頭，將手機和充電寶提前充好電，早早上班車裡等著了。

寧之非坐在她旁邊，倆人靠著，在等待的時間裡昏昏欲睡。

終於，車開動了。

疾馳的班車將車窗外的景色一處處向後拋去，一同拋去的還有市中心的陽光，天色漸漸陰了起來。

“怎麼有點冷，”正伏在寧之非肩上休息的白小七忽然不自覺地一陣瑟縮，於是她直起身越過寧之非去看窗頂製冷的空調，“是空調開了嗎？”

寧之非被驚擾後也將眼睛睜開，順著白小七的動作向窗外看，“沒有啊，可能是要下雨了吧。”

窗外天陰得可怕，像是風雨將至的前兆。

“可能吧。”白小七透過窗子望著黑壓壓連成一片的烏雲，心裡覺得毛毛的，然後她將其歸為陰天心理綜合症。

白小七坐回位置，重新靠在寧之非肩膀上，“有點瘦啊，肩膀硌。”

寧之非嘖了一聲，把白小七的頭推開了，“我還沒嫌你頭硬呢，”又戳了戳白小七的小腹，“肚子也硬。”

被迫坐直的白小七眼疾手快把寧之非手摁住了，“你行不行，這馬甲線，是肌肉好吧。”

“嗯嗯，肌肉肌肉。”寧之非應了兩下，將手從白小七的手掌與小腹間抽出來，重新靠在窗邊閉目休息。

白小七扭頭看了她一眼，沒再想打擾她，於是也靠在椅背上養神。

旅途很長，高樓大廈、路牌行人一樣樣向後掠去，大巴從繁華慢慢駛入孤寂。

朦朦朧朧間，車忽然刹停了。

“怎麼，到了嗎？”白小七聽見車裡有人迷迷糊糊地問。

“快了，不過發動機好像有點故障，”司機吞吞吐吐地答，“我跟劉老師下去看一下。”

被困意侵擾的白小七伸個懶腰，猛地搖了搖頭讓自己強製開機，順便拍拍旁邊的寧之非讓她也醒醒。

“快到了。”

白小七從窗外望去，四周霧很重，可見度大概隻有兩三棵樹的樣子。枝葉在搖動，有風，風刮在車窗上，有一種車窗即將要碎裂的聲響。

她掏出手機來看，現在是12：15，但是沒有信號。照她之前看過的鬼神小說來說，現在正值正午怎麼陰風陣陣的。

這不對勁，白小七想，一種詭異的感覺從心底裡爬了上來。

“這是到了嗎？”剛睜眼的寧之非迷迷瞪瞪的。

“好像是輪胎還是發動機出了點問題，司機下去檢修了。”白小七輕聲說道。

司機下去檢修，學生們就在車上等待，四周的霧氣越來越重，可見度也在肉眼可見地降低。

白小七餘光見寧之非的表情從迷糊到肉眼可見的凝重，

“這不對勁。”寧之非說。

白小七想問怎麼了，車上的學生慢慢躁動了起來了。

“怎麼還不走啊！司機怎麼還不回來！”一個女生吵嚷起來。

“對呀，司機半天不回來是怎麼回事兒啊！”一個粗獷的男生應和。

寧之非突然伸手過來握住了白小七的手，向她使個眼色。白小七心領神會，將耳朵湊過去。

“咱們要下去，這裡不對勁。”寧之非說得很堅定。

白小七將頭移開時對上了寧之非的眼神，雖然她現在還搞不明白情況，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恰車上有學生說，“要不咱們也下去看看吧。”

應和聲一片。

有懂駕駛的學生將車門摁開了，此時車外濃重的霧就像掀開鍋的水汽一樣瘋了一般向內湧，白小七眯了眯眼，現在車內也看不清了。

寧之非拉著白小七走下車，到了一片較開闊的地方，然後白小七見她掏出手機並打開了地圖。

“這沒信號的，”白小七知道這句話很煞風景，“十分鐘前車子還沒進森林的時候就沒信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