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在城市邊緣的小樓,往後再看個幾裡路便是大片大片的農田。雖說小樓就三層,但占地麵積可不小。武元君早就聽聞白三爺的品味清奇,還極愛在建築上費錢和心眼,這樣一瞧,這傳聞倒是不曾誇張上半分:門旁的兩根好好的金絲楠木的柱子被雕成了希臘風格;門框上還有中不中洋不洋的浮雕,武元君眯著眼睛瞧了好些時候才認出來,那上頭刻有一個火柴風格的蝴蝶結和另一個方腦袋的家夥。再一聯想,才認出來,那演的是《西廂記》裡的紅娘和張生,得虧刻的是“叫唱生”一段,若刻的是張生裝上香伺機搭訕崔鶯鶯,指不定還能被認成劉關張桃園三結義。
王小四見武元君對著這與周邊格格不入的房子發癡,便清了清嗓子又咧了咧嘴道:“武小爺可彆見怪,這是三爺定的地址,說這裡的地便宜些”然後又扯出一個無奈的繼續說“這房子的裝修嘛,嗯…嗬嗬,武小爺下次去城裡的另一家看看就知道了,這都算好的了。”
武元君又瞥了一眼那個《西廂記》的浮雕,越看越覺得那個紅娘好像是師父反串時候唱的樣子,儘管刻模糊,但還是能看出紅娘的行頭珠光寶氣,十分華麗。
整個中國除了陳安會讓紅娘穿的比小姐好的也彆無他人了。
“關係可真好啊”武元君小聲嘀咕著
這大門是西式的,但門把手卻被換成了中式的鋪首,邊上的花圃更是直接變成了東北肥沃黑土地。種有什麼:蘿卜、青菜、蔥…,一旁的花架也難逃魔掌,拿來種了蘋果和梨,最慘的大概是中間的噴泉吧,直接用來當洗菜池。
這種房子,不管是樣式雷來還是A.高迪來都是兩眼一黑的成度。
王小四上前叩了叩門,不一會兒,一個女傭出來開了門。女傭見王小四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位青年人,心下已經了然,忙熱情的拉過武元君的手笑眯眯的說:“您就是武小爺吧,老爺在上頭書房裡,讓小四帶你過去啊”,武元君被這位女傭的熱情又愣了愣,定了定神後,又給予他一個標準的微笑,像春風十裡的江南,溫暖又溫柔。女傭不經意間紅了臉頰,心裡腹誹著:這位小爺長的可好看,哎,要是我家閨女也能嫁這樣一個俊俏又不浪蕩的公子哥就好了。
武元君經過了兩個白家的傭人後,對白三爺的管教方式更有些好奇,穿過二樓的走廊,走至最後一間屋前,王小四又再次叩了叩門。趁著這空隙,武元君打量著一旁的另一扇門,這扇門上掛著一塊無字的牌子,武元君正欲伸手去看,門突然開了。
一個青年男子半倚著牆,襯衫的扣子隨意解開了兩顆,金絲邊框的眼鏡插在胸前的口袋裡,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了白皙有力的小臂,臉上微微泛紅,被摩絲收拾的服服帖帖的頭發,掉下來了一撮,以表示不服。
標準的浪蕩公子的打扮,武元君心裡想。
青年男子看著眼前這個留著百歲辮比自己矮一些、穿著青藍褂子,看著乖巧的青年,心裡也腹誹著:白伯伯什麼時候好這口了?
兩個人各懷鬼胎的打量著對方,王小四見到這般情景,正欲出口調解,最後一間房門也打開了,裡麵走出了一位中年人。他身著長衫馬褂,留著山羊胡,頭發整理的一絲不苟,胸前掛著副玳瑁眼鏡,手拄著拐杖,笑嗬嗬的向武元君打招呼:“你是…哦對了,得先自我介紹:我姓白,名叫白謹嵐,人稱白三,不過你也可以像子義一樣喊我白伯伯。”說到這裡目光有些不滿的瞟了一眼倚著門框的青年男子,然後又略微調皮的朝武元君笑了笑,道:“我介紹完了,該你了。”
“我叫武元君,是師…啊不,陳…陳老板介紹而來的。”
“你這扮相看上去還行,他眼光可挑著呢,十幾年沒聯係了,一聯係就來給我送人,來來來,彆站著了,都進來聊。”他一邊說一邊向房間裡走去。
作者懶一回,注釋以後都靠你們自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