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澤並沒有追出去。
事實上,這次意外碰麵並沒有帶來任何改變,商澤依舊在時尋秋的生活中銷聲匿跡。
時尋秋原本以為,商澤應該至少會聯係他,問他為什麼會在金雲酒店工作。
可是沒有。
他們兩人的聊天記錄依舊停留在一個月前時尋秋發出去的那條,商澤沒有回複的消息上麵。
商澤對他,大概是沒有半分殘存的情感了。
畢竟商澤是商家二少,和時言這個真少爺才是天作之合。
時尋秋又是心中一疼,但同時,他也在暗地裡鬆了口氣。因為他並不想讓商澤知道他現在的窘迫困頓,即便那次意外的碰麵,已經讓他在商澤和時言麵前丟儘了顏麵。
既然他的想法如今已經被驗證了,時尋秋思前想後,覺得自己還是不能再在金雲酒店工作了,因為這裡到底是商家的產業,即便他再怎麼躲著避著,也難免會同商家,甚至是時言產生千絲萬縷的聯係。
他可以為了錢忍受時言的刁難,可他沒辦法再眼睜睜地看到時言同商澤在他麵前恩愛。
時尋秋想自己大概是思慮太重了,自從那天他無意間撞到商澤和時言在酒店摟抱在一處的場景後,就接連做了幾夜的噩夢,夢中,一時是他從前被時家冷待的痛苦回憶,一時又是時言得意地挽著商澤,衝他炫耀。
他本來身體就不好,被這些夢魘擾得根本就睡不好,精神恍惚得很。
所以,今天一早,時尋秋便打算辭職,離開金雲酒店。
算算時間,他在酒店也工作一個多月了,除了之前預支的幾千塊錢,應該還能領到一筆薪水,這段時間的辛苦總算並沒有白費。
如果還是找不到工作,他也就用這筆錢去擺攤做點兒小生意,隻要他節省一點,應該是能存點錢下來的,時尋秋計劃儘快攢齊手術費,治好自己的病,再然後,他要繼續賺錢去讀書,再找一份更合適的工作,同過去的世界徹底切割。
他今年二十三歲,還算年輕,做任何事都不算晚,人生還是有很多其他可能的。
想到這裡,時尋秋的臉上總算浮出了些微淺淡的笑意,他抬腕,揉了揉緊皺的眉心,平複了下焦慮的心情,安慰自己道,“沒關係,隻是重頭來過而已。”
話雖如此,可當時尋秋到達酒店時,看到酒店外的停車位上停了一輛招搖的銀灰色的阿斯頓馬丁,還是不由地心頭一哽。
這是時言的車。
看來,時言昨晚又住在了酒店。
時尋秋一眼就認出了這輛車,因為這原本是他的車,後來被時父逼著簽字轉讓給了時言。
其實,又何止是車。
他的父母,他的人生,包括他的愛…
如今統統都歸了時言。
時尋秋緊捏住拳頭,移開視線,匆匆推開酒店的旋轉門。
沒想到,剛進酒店大堂,主管張端就主動迎了過來,顯然是早就在等時尋秋了。
“張經理,請問有什麼事嗎?”
時尋秋有點不明所以。
因為張端職務比較高,除了在剛入職時帶時尋秋辦理過手續,平時並不會直接找他,況且,張端此刻的麵色看起來並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