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端沉默了一會兒,舉起手中的平板,示意時尋秋去看。
屏幕上是酒店後台的管理頁麵,正上方有一條標紅的投訴信息,而被投訴的對象,正是時尋秋!
“小時啊,昨晚我們酒店有位貴賓顧客向酒店投訴,你在清掃衛生時,偷拿了他房間的文件。”
張端約摸四十多歲,在商氏工作多年,是認得這位昔日的時家“小少爺”的,畢竟從前每年,時尋秋的生日宴都是由南城的星級酒店,金雲酒店負責承辦的,雖然那時,這位時家的小少爺蓄了長發,穿著裙裝,是以時家“小姐”的身份出席的晚宴,但他清俊的麵容卻同現在如出一轍。
時間並沒有在時尋秋的身上留下過什麼痕跡,現在的青年比之少年時期,褪去了稚嫩和青澀,眉目間雖略有憔悴,可容貌卻更顯昳麗精致,因為打算辭職,所以,時尋秋今天並沒有去換酒店的服裝,隻穿了件洗得發白的廉價襯衫,還不大合身,可舉手投足間,卻還是自有一派優雅矜貴。
當然,張端對時尋秋的印象,隻堪堪停留在了8年前,也就是時言回來的那一年。
從此以後,時家生宴的主角,便就換了人。
再一次相見,青年已經剪短了頭發,穿了身再尋常不過的衣褲,主動彎下脊背,用近乎卑微的語氣對張端道,“張經理,請多多關照。”
或許,一個人的運氣和際遇是會變的,而當他跌至穀底時,任何人,都會恨不能再踩上幾腳,讓他徹底無法翻身。
張端搖搖頭,看向滿麵錯愕的時尋秋,繼續說道,“所以,為了配合調查,酒店現在需要對你搜身,包括你的行李和你的家裡,都要進行搜查,好找回丟失的文件。”
時尋秋猛然抬頭。
他這時才注意到,大堂走廊的儘頭處正站了幾個人高馬大,體型魁梧的保安。
“昨晚我沒有值過夜班,更沒有偷拿過什麼文件,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你們無權對我進行搜身,我要報警!”
眼看那幾個保安正一步一步朝他逼來,時尋秋心中一慌,眼角的餘光偏又瞟到了平板的投訴信息上。
時尋秋忽然放棄了抵抗。
因為投訴信息最下方一行,顯示了投訴者的姓名:時言。
時家在南城地位顯赫,官商都得敬著幾分,就算時尋秋鬨到局子裡,估計也占不到理,自己可能還會被反扣下來。
“既然是重要的文件,穩妥起見,我們還是去查一下監控吧。”
時尋秋深吸一口氣,竭力保持平靜,“昨晚不是我值班,張經理,你應該清楚的。”
“監控壞了。”
張端麵無表情地拒絕了時尋秋的要求,又拿出偽造好的值班登記表翻開,“而且,昨晚就是你負責值班的,我們這裡都有記錄。”
張端的話,將時尋秋的路徹底堵死了。
也對,時言既有意栽贓,必然是做好了準備。
可時言能這樣在金雲酒店為所欲為,顯然,是有人給與了方便。
時尋秋輕笑一聲,看向張端,“張經理,是商丞叫你這麼做的?”
“不是。”
張端的眼神不自然地躲閃了幾下,一字一字地道,“是商家二少。”
“商澤。”
“他要求我們…開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