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從危險地區退出來,這次的危險折損了不少人手就連散兵也受了不輕的傷,休息的時候,大家都有意識地稍微遠離了低氣壓的散兵大人,哪怕他再次懸掛起那幅花鳥繪卷也沒有人再假裝不經意路過去感受那與深淵氛圍格格不入的稻妻春景。
散兵看著這幅從借景之館帶出的花鳥繪卷,思緒蔓延,不知道在想什麼也可能什麼都在想,恍惚間他似乎身處稻妻的春色中,耳畔有蟲鳴鳥叫,空氣中也隱約傳來春櫻的香氣,他隻靜靜地坐著,就被這無邊春景溫柔的環抱,這一覺散兵睡得極好。
等散兵再睜開眼,眼前依然是那幅稻妻風格的花鳥繪卷,依舊是漆黑的深淵,但是那春色不似假,那櫻花也不似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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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妻舊時也流傳過百鬼夜行的詭話,散兵想這幅花鳥繪卷是不是就和傳聞一般生出了精怪,伴隨著這樣的疑問,他被派遣去稻妻接手原由【女士】掌管的邪眼工廠,重新踏上令人不愉的故土。
但是稻妻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新的妖怪誕生了,在用旅行者和鳴神大社的宮司八重神子交換過神之心後,散兵還是忍不住詢問這個已知的大妖怪——鳴神大社的宮司,仙狐八重神子。
八重神子笑眯眯地回答,神之心的交易已經結束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執行官要怎麼支付呢?
散兵狡猾地說用旅行者交換神之心,但是旅行者的旅伴派蒙可不算在交易裡。
八重神子細細打量了一下散兵拿出來的花鳥繪卷,她說她並沒有在這幅繪卷感受到生氣,這看起來與她神社中懸掛的花鳥繪卷並無不同。聽到這樣的回答,散兵說不上如願還是不如願,他也不是很明白到底是希望花鳥生靈還是希望它就是隻一幅花鳥繪卷。
拿到神之心後散兵一刻也沒有停留去往須彌找博士踐行造神計劃,或許它隻是一幅畫才更好?它隻是一幅畫,它才能被自己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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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彌的風景和至冬稻妻都很不同,這裡的植物鳥雀格外豔麗磅礴,如果成為這裡的神明或許會比在稻妻更好,散兵在實驗之餘也會想著這些,萬物可愛,但是人就不一定了,虛空中散兵看見了旅行者也踏上了須彌的國土。
夢中的花神誕祭重複了一輪又一輪,須彌城中已經有人要承受不住虛空再如此收割夢境了,就在小草神擔心旅行者能不能在須彌民眾的極限中發現端倪,走出夢境。她心憂她的子民,但是她卻無力做出什麼,隻能看到他們被收割走夢境,她寄希望於旅行者,但是哪怕旅行者速度再快,總有人會為這場實驗付出代價,神憐憫,神無力。
就像真的慶賀花神的誕生,輪回的夢境中花草們愈發嬌豔,旅行者發現一些體弱的人在這場夢境中似乎又陷入了一個更深的夢境,他們在這場花神誕祭前安詳地沉睡,原本該有的場景由奇妙豔麗的鳥雀花草所代替,但似乎除了有意識到這場循環夢境的神明本人已經旅行者並沒有發現這場無聲的替代,不也不僅僅是他們,越來越多認識到這場循環夢境的人發現了這些可愛的花鳥,它們或靜默無聲或嘰嘰喳喳代替逐漸代替須彌的民眾完成這循環夢境,完成這場花神誕祭,完成這場——造神。
作為循環夢境的基托夢境,舞者妮露知道她不從這場夢境中醒來,那麼這場循環夢境就不會停止。如果現實中的花神誕祭已經過去,那麼大家就在夢中參加這最後一場前所未有的盛大祭典吧,“這隻舞獻給你!”獻給我未能到場的神明啊,祝您生日快樂。
那一天,從循環夢境中蘇醒過來的須彌民眾都會談起那場奇異的花神誕祭,在那場夢境裡真的會有開遍整座城的帕蒂沙蘭,也會有來自稻妻的春櫻灑滿須彌的大街小巷,誒?有些奇怪,稻妻的櫻花在須彌也可以盛開得如此旺盛麼?人們懷著這樣小小的疑問,但是夢境嘛,符合常理才更奇怪吧。
夢醒後,一隻靈巧的鳥雀虛影叩開了淨善宮的牢籠,“一隻……雀?”年輕的神明捧住這意外出現的鳥,不,神明很快發現,這是一隻幻化成鳥雀的夢境記憶,是妮露的花神之舞。
“這隻舞獻給你。”
年輕的神明開心的笑了,你們的祝福我都收到了。也謝謝你,夢境中的幻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