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丈夫對神女不好,時常打罵。
書生看在眼裡,但礙於身份,隻能偷偷地幫。
永遠隻能躲著。
書生守了神女一輩子。
但從始至終,神女都不知道書生的存在。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那神女曆劫後也不知道書生的存在嗎?”
季祝搖搖頭:“書生把對神女的喜歡寫在紙條上,再把紙條粘在花燈底部,就像現在這樣懸掛著。他還以為神女能看到。”
林聽想了下,慢慢思考故事的邏輯:“所以書生知道神女是神女。”
“……”
隻能說她思考的角度好獨特。
這個長輩們沒說過,季祝就自由發揮了:“大概是、吧。”
林聽勉強接受這說法。
“那神女為什麼沒看到?”
“哎呀,這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神仙們吃飯喝水的功夫人間早就大變樣了。風吹日曬的,書生的花燈早就沒了。”說起這個,季祝忽然回想起前幾天看的一部電視劇,話風突變:“百年前封建社會,百年後還是封建社會。你說那些動不動就百年、萬年的仙俠劇,到底是有多看不起咱人類的智慧?”
“……”
“烏龜都比咱這文明進程爬的快。”
林聽覺得挺有道理。
走著走著,包裡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響了很久,隱隱有所猜測,林聽拿出來一看,沉默良久。
等了一會兒。
未接來電+1。
她垂下眸,重新放回去。
季祝拍了拍她的肩,比平時大聲的說話:“我男朋友來了。林老師,你一個人在這兒逛可以嗎?”
林聽點頭。
趁著空檔,林聽打算去趟洗手間。
她問旁邊的老奶奶,公共廁所在街道西邊,直走左拐,走得有點熱起來,林聽把口罩摘掉。
正好排隊的人比較少,很快就輪到她。
細微的交談聲。
像是察覺到什麼,林聽順著本能的方向望去。在一片較好的視野裡,發現了江入年的身影,靠在欄杆上,他不是一個人。
身邊還有一位男性。
林聽沒見過,合理推測,那人是他的朋友。
兩人麵對麵站著,似是在交談。
“那你這鎮草有名無實啊?”
沒一個來搭訕的。
江入年神色倦倦的,不太想搭理:“要當你當,老子對那玩意兒沒興趣。”
“嗬嗬。”
傅伯林當他說的話放屁。
眼神四處搜索著,可能的獵物,最後把視線停在林聽身上,定了兩秒,他忽然有些迫切的清嗓:“我靠!江入年,你看對麵那姑娘眼不眼熟?”
江入年垂著頭,懶得配合。
“操!你錢包裡那位啊!”
因這話,江入年神色稍稍一僵,隨後抬起眼睫,就瞧見了林聽。
林聽和他對視。
場麵就這樣定格住。
傅伯林絕逼是最激動的那個。怎麼說?此刻的心情,就如同他看了幾十年的紙片人忽然複活從電視機裡走出來一樣。
簡直驚悚又刺激。
兩人這氛圍,顯然不是不認識。
傅伯林推了推江入年,壓著嗓子催:“可以啊兄弟。不去打個招呼?”
“……”
“幸福要自己把握,你瞪老子有屁用!”
江入年懶得跟他一般見識。
見江入年朝她走來,林聽也不好意思原地不動。出於禮貌,就象征性地走了兩步,等距離近了,她稍作點頭:“巧啊,江老板。”
月白的旗袍,把腰身掐得窈窕,輕巧淡軟的布料上繡了枝梅花,從小腿肚往上延伸,襯得人清冷淡雅、皎潔無暇。
“你不冷?”
林聽稍頓,緩緩抬睫,也沒否認:“好看就行。”
江入年給了她一個“你真勇敢”的眼神,須臾,他把旁邊蠢蠢欲動的傅伯林拉出來介紹:“傅伯林。燒烤店重新開業,店裡缺一個跑腿的。”
像是在看什麼忘恩負義的玩意兒,傅伯林陡然拔高音量:“你才他母親的跑腿呢!本少爺你雇得起嗎?”
“雇?你不是倒貼?”
“……”
江入年沒去管傅伯林的反應。視線移開,緩緩停在林聽身上,漫不經心的道:“她是林聽,雙木林,傾聽的聽。”
“我朋友。”
因他後麵的話,林聽目光定住,有些意外。
江入年溫和地看著傅伯林。
“第一次見麵,你們不打個招呼?”
傅柏林不屑一顧。
還第一次嘞,此地無銀三百兩!
林聽伸手:“你好,傅先生。”
傅伯林也把手伸出去:“久仰。”
兩人掌心碰了一下。
林聽思考了下:“你認識我嗎?”
“當然,林小姐主持的電台欄目我可是期期都追。”某人天天給他發。但傅伯林得裝出一副很激動的樣子,拚命得演:“一聽聲音我就認出你來了!”
原來她還有粉絲呢。
林聽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感謝支持。”
倆人聊著聊著便聊開了。
再往前,人稍微多起來,也比較吵。
傅伯林以為江入年聽不見,就掩耳盜鈴、深受其害似的潑臟水:“你彆聽那邊那個社恐胡說八道。要我說,像林小姐這麼風姿卓越的人就應該離那種人越遠越好,免得呢被他荼毒。”
江入年冷不丁的出聲:“你牛逼。”
臥槽!
聽得見啊!
“……”傅伯林眼珠子轉得賊快,忽然看到一個地兒,感覺人還挺多的,站著坐著,或等待或休息。
像是抓到救命稻草。
傅伯林急切地說:“我們到那邊去看看吧。”
三人穿過擁擠的人群。
一個攤位在辦古代版你畫我猜活動。
懸掛的宣紙上寫著遊戲規則:第一位玩家首先寫下詞,再根據自己的詞畫一幅畫。第二位玩家根據第一位玩家所畫內容,猜測所表達的詞彙,然後自己再將這個詞畫出來。一直傳遞到最後一個玩家,由該名玩家猜測畫麵所表達的詞彙,若猜對,就會獲得一盞花燈。
至少三人。
傅伯林數了數人頭:“哎,咱要不要玩一把?考驗默契的時候到了!”
江入年眼裡寫滿拒絕。
林聽說:“我都行。”
江入年把頭彆開。
“不玩。”
“人姑娘想玩,你還有沒有點紳士風度?”傅伯林挺起胸膛,拍了拍,一頓拉踩:“就不能爽快點?像我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