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魂不守舍:“你說了算。”
次日一早,江入年起床後自覺將被褥收拾好,套上外套出門,他稍稍抬著手,時不時接住拋落的備用鑰匙。
這重複的動作持續到上車。
屋裡靜悄悄的。
林聽剛睡醒,腦子還迷迷糊糊,便難得賴了會兒床,稍微回過神後起床簡單收拾了下,她開門出來。
客廳空無一人,毯子倒是疊得整齊。
場麵定格住。
她意識頓時清醒不少。
這會兒,昨晚的記憶湧上來,逐漸侵占她的思緒——和江入年交完心之後,他就說什麼都不肯走了。
他非要賴在她家過夜。
“可我家就一張床。”
“我睡沙發。”
“……”
折騰不過他。
林聽累得不行,最後隻好勉為其難地同意。
門口傳來動靜。
林聽扭頭看過去,就在這時,江入年也看了她一眼,但並無長久的對視,他低頭換鞋,順手把門帶上。
還真是男主人的既視感。
林聽目光下意識地追著他,江入年脫了外套搭在沙發上,緩緩直起身,轉頭對著不遠處的林聽招手。
“過來。”
聞言,林聽慢騰騰地走過去,遵循著內心抱住他的腰,他身上暖烘烘的,好舒服:“你乾嘛去了?”
“出去透了個氣。”
“手呢,還疼不疼?”
“多虧我們軟軟了,一點都不疼。”
林聽靠在他懷裡,困意襲來。
她身上軟得跟沒骨頭似的,江入年抬手揉揉她的腦袋。
“穿這麼少,不冷嗎?”
林聽哼哼唧唧地應著。
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江入年把脫下來的外套給她披上,手臂順勢抱住她,安靜了一會兒,林聽沒動靜了。
他垂下眼,看了一會兒,見她閉著眼都快睡著了。
“剛醒,哪能一直這麼睡?”江入年捏她軟軟的耳朵,語氣懶洋洋的:“林軟軟,把眼睛睜開。”
林聽搖頭。
“不要,昨晚睡得太遲了,沒睡夠。”
江入年意味深長地噢了一聲:“那我不也睡這麼久。”
下一刻,江入年閒閒地來了一句:“搬家的答案還想不想要了?”
林聽頓時來了精神,抬頭看他。
江入年抱住她一塊坐下。
“本來我也有這個打算,不過既然你主動提了,那就提前吧。”江入年懶懶地靠著沙發,隨後,再度看向林聽:“隻是那房子還沒裝修好,這幾天讓裝修公司加班加點,最快也得下周才能搬。”
林聽愣了下,脫口而出:“你在帝都還有房子?”
聽到這話,江入年眉毛挑了下,他抬了抬下巴,一臉傲慢:“什麼叫我在帝都還有房子?”
林聽頓了下,神色認真。
“那、那房子是你自己買的,還是?”
江入年在玩她柔順的頭發,心不在焉地說:“上大學那會兒吧,用項目獎金買的。”
一線城市的房價不便宜。
越靠近市中心就越貴,好的房源光是首付就得逼近七位數,所以基本上沒個八位數往上是拿不下來的。
按照江入年的性子,他大概不會委屈自己。
他這人,絕不將就。
想到這兒,林聽心裡大致判斷:“那你還,挺厲害的。”
她了解得這麼清楚,是因為自己名下也有兩套房產,但都是林慶豐當時為了供她方便上下學購入的。
林慶豐這樣做,目的是不想讓她回家。
或者說。
他打算就這麼打發了她。
林聽心裡很清楚。
所以她不知道怎麼處理那些財產。
她想不好,就乾脆空置著。
“誇來誇去,你也就這幾句了。”江入年盯著她這樣子看了兩秒,有點想笑:“你很好,你對我很好,你很厲害。”
頓了下。
“還有沒有彆的?”
林聽思緒被打斷,被他說得不好意思。
“你想聽什麼?”
江入年忍笑:“那我說了,你又不是發自肺腑誇出來的,沒意思。”
“……”
“那,我掙來了一周的時間,是不是該給點獎勵?”江入年悄無聲息地湊近,順勢盯住她的唇瓣,調情的意味很濃:“林老師意下如何?”
林聽坐在他腿上,配合地仰頭,親了親他的下巴。
“這樣滿意嗎?”
她耳朵又紅了。
江入年搖頭,像是忽地來了興致,他直接把自己衣服的下擺掀起來,握住她的手塞進衣服裡,舉止浪蕩。
表麵卻一本正經:“便宜你了。”
“……”
又過了兩天。
上午,江入年和林聽安安靜靜地窩在一起,誰也沒出聲,各自忙各自的事,直到江入年把機票買好。
林聽還在對接工作。
江入年視線收回來,自己看了會兒電視,這期間也沒閒著,一會兒玩玩林聽的頭發,一會兒捏捏她的腰,一會兒又故意碰碰她胳膊。
還以為對方渾然不覺。
林聽被打斷好幾次,本來好脾氣的性子,這會兒也有點宣布告罄的跡象,她停下動作,轉頭看他。
隻是看著。
莫名的壓迫感。
江入年琢磨著她這眼神,正想說話,又感覺的確是自己做得不妥。
惹著她了。
江入年沒底氣,但故作鎮靜:“我等會兒三點走。”
林聽頓時:“……”
緩緩垂下眼,江入年按下她的手,連同手機一起:“陪我說說話唄。”
林聽有點糾結。
要是拒絕,就顯得她小氣了,可要是同意,她的怨氣又沒地方發泄,心裡不開心,忍氣吞聲也不痛快。
在她猶豫不決的期間。
江入年悄悄摟住她的腰,林聽絲毫沒有察覺,這在江入年眼裡等同於默認,他馬上得寸進尺,另一隻手抱住她的手臂。
他歪斜著身子,舒坦地靠向她。
林聽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隻能說:“你起來。”
“不起來,起不來,我就要靠著你。”江入年沒骨頭似的賴著林聽,調調很無賴:“我好喜歡你啊林軟軟。”
林聽哭笑不得:“江入年,你在撒嬌嗎?”
江入年習慣性否認,並且慢吞吞糾正她的說法:“說什麼呢林軟軟,我一純爺們怎麼可能撒嬌!我隻是在表達對你的喜愛,懂?”
他有點傲嬌在身上。
但不多。
林聽話裡帶出笑意:“噢。”
這之後,林聽就沒心思再管工作了,安安心心地陪著江入年,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天南地北的閒扯。
絲毫不覺得無聊。
時間過得飛快。
大約下午兩點,江入年去趟衛生間的功夫,林聽意外接到沈引弟打來的電話,她看到來電遲疑了下,接了。
“軟軟。”
“媽媽在醫院做手術。”
一句話,林聽僵住。
沈引弟聲音聽起來很虛弱:“你,能來看看媽媽嗎?”
“……”
江入年剛回來,察覺到林聽呆滯的狀態。
他表情變化很快,半蹲在她旁邊:“誰的電話?”
林聽目光有些呆滯。
江入年皺眉,直接抽走她的手機:“你哪位?”
語氣裡有警告的意味。
江入年垂下眼,視線停在屏幕上,看到來電備注。
林聽:“江入年。”
江入年搞不清楚情況,心很慌。
林聽抬起眼,忽然忍了些克製的哭腔:“我跟你一起回。”
這會兒不到五點。
飛機上,林聽手腳冰涼,握著江入年的手,將事情跟他說了。
沈引弟住院手術,她其實很害怕,但不想把這種情緒帶給身邊的人。
她裝作不要緊的樣子。
身體卻控製不住的顫抖。
江入年把她的身體掰過來,目光相對著,像是想給她力量:“我在的。不管發生什麼,我都在的。”
“彆怕林軟軟。”
“你還有我,你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