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地府優秀員工被炒魷魚啦……(2 / 2)

那人皺著眉上下打量打量了齊念,神情詭異。然後猶豫地伸手道:“前麵那裡右拐直走再左拐,穿過那條街然後不遠就是了……”

“多謝。”

顯然,齊念看不到自己走後,那個神仙又不解地盯了她一會。

“居然還有人去飛花殿……”

……

順著好心人指的路,齊念很快就找到了一棟彆致華麗的建築。

金碧輝煌的大門牌匾上,赫然寫著:“飛花殿”三個大字。

於是乎,齊念試探地敲了敲門。

無人回應。

齊念又敲。

無人回應

“偌大的宮殿也沒有管事的仆從嗎。”

齊念不抱希望地又敲了一下,果然,仍不見回應。

就在她準備離開時,大門卻自己打開了。

齊念實在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走了進去。

一抬眼,雖然已經猜到這是個華麗奢侈的地方,但眼前的景象還是震驚了齊念。

地府常年陰氣旺盛,雖然安靜但也常不見光明和生機。

這飛花殿內竟然有一個偌大的庭院,潺潺清泉從假山上湧出,流進一大片飼養著錦鯉的池塘。

樓閣設計精巧雅致。廊腰縵回,簷牙高啄。錯綜複雜的結構和雕欄玉砌相得益彰。仙草玉石隨處可見。

齊念正環顧四周,踱步穿過庭院時,忽然聽到一個聲音。

“你就是新來的秘書吧!”

這聲音……

齊念嘗試辨認聲音傳來的方位,卻判斷不出。

像是從天上傳來的。

不管是什麼,這位應該就是雇主了。

“是的。”齊念回應。

“那,我想想……哦,應該要安排住處吧。你在西麵隨便挑一間就好啦,床鋪都是乾淨的。”

齊念向西望去,走廊邊上全是屋子,這未免也太誇張了些。

齊念:“那我工作的地方在哪裡呢?”

那個聲音像是沉思了一會,片刻後道:“其實沒有固定的地方……不過是處理書信文件的話,我記得應該是庭院東邊的那個小亭子。

齊念的視線轉了一圈,指著一個涼亭道:“這個?”

“對。”

“好的,我知道了。我需要做什麼,回信嗎,還是分類整理?”

“唔,幫我把那些都丟掉吧,然後掃一下亭子……”

唉?

齊念:“全都丟掉嗎?”

“嗯,反正我也不會看啦。”

齊念:“好,我知道了。”

齊念從早上忙到下午,眼看著太陽就要落下了。

哦對,天界是分晝夜的,不像地府。

她熟練地掃著亭子,順便也把附近的落葉都清理了。

現在是陽春三月,落葉大概是去年秋天的。

“話說老……不對,您……希望我怎麼稱呼?”

齊念總覺得,對著空氣說話怪怪的。雖然那個聲音應該知道,她是在問自己。

“唉,叫我老板就好了呀。”

“那老板,我現在應該下班了。包吃住的話,晚飯在哪裡?”齊念四下環顧。

“哦,放在你臥室的桌子上了!是炸醬麵和桃花酥……對了,你要喝酒嗎?也有酒。”

老板的聲音忽遠忽近,在天空中飄忽。

齊念邊往臥房走,邊道:“酒就算了,謝謝老板美意。”

一推開房門,齊念便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個餐盤。裡麵精致的食器裝著熱騰騰的麵和點心。

隻是味道嘛……有點說不出來的怪異。

她有點將信將疑地拿起筷子,攪拌著炸醬麵。

過了一會,夾起來送到嘴邊。

“唔——”剛送進嘴裡,齊念就嗆得吐了出來,“咳咳,咳咳……”

她眉頭緊蹙,“老板……請問這是怎麼回事?”

那道聲音好像是看見了齊念一樣,飄了過來:“你怎麼了啦,是不舒服嗎?”

齊念點點頭,“麵……好辣。”

是超級無敵變態辣,而且混雜著一股詭異的味道。就像是燒糊了的薄荷被泡在一壇白酒裡。

“怎麼會……我加了很多薄荷解辣。算了,哎呀……要不你吃口桃花酥緩緩?”

薄荷,解辣??

老板的聲音上躥下跳的,好像真的是因為焦急在來回奔走。

齊念看著白瓷盤裡的桃花酥,皺起眉頭。

她真的不信,“天賦異稟”到能做出這樣炸醬麵的人,做桃花酥能好吃。

“老板,請問……算了,井在哪裡?”齊念感覺自己喉嚨快要燒著了。

老板詫異道:“沒有井呀,都是喝甘露的!”

“那老板,請問有甘露嗎?”

“有的有的,你旁邊那個白色的瓶子就是呀。”

“……”

怎麼不早說啊!

齊念猛灌了一口甘露,覺得頓時神清氣爽。

緊接著,就又吐了出來。

“老板……咳,咳咳,這個甘露,為什麼是藿香正氣水的……味道?”

“怎麼會!我明明放得……哎呀,對,客人前幾天染風寒了,就放了幾瓶。”老板道。

齊念已經欲哭無淚,“老板,那……有沒有……能喝的,無色無味的,能解辣的東西?隨便水或者甘露什麼都可以……算了——”

齊念直接衝出了門,以最快的速度禦劍飛到了東市,在小販那裡買了一壺水。

“這位大人,咱們家的水源可是昆侖山萬年清泉,有美容養顏,活血化淤,延年益壽的功效……”

“不重要。”沒等小販說完,齊念“咕咚咕咚”幾聲,已經全喝乾淨了。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齊念鄭重地抱拳,而後留下銅錢就踩著劍飛回去了。

留下風中淩亂的小販。

……

是夜。

一個女子站在齊念的臥房外。

她側身探出門框,悄悄將頭伸向屋內。

屋內的人早已被攪得疲憊不堪,沉沉睡下。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身後,在夢裡依舊眉頭緊鎖。

桌子上擺的桃花糕,一點沒動。靜靜地躺在昏暗的燭光下。

女子勾了勾手,臥室門邊的一株盆景蘭草便抻了個懶腰。白色的小花點點頭,柔嫩翠綠的葉子延展開來,伸向桌子上的白色瓷盤。

它小心翼翼地托起瓷盤,送到了女子麵前。

另一株草還繞到了後端維護著。生怕瓷盤墜落,驚醒夢中人。

女子伸出柔荑般的手,端起瓷盤。

蘭草見狀放心,便又回歸了原樣。

她輕輕關上臥房的門,輕聲邁入回廊。

此時的月光正好,既不涼薄又不暗淡。皎潔如同逆光中的白鴿,

她輕輕捋順裙擺,在回廊的階梯上坐下,又用右手捏起一塊桃花糕,送進嘴裡。

雖然涼了些,但味道終究沒變。

她吃完拍了拍手,又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