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那我說了些什麼?”劉子卿的眼睛很好看的眯了起來,襯得整個人更加鮮活。
活色鮮香啊。
“……”
"我說,最近形式緊急,我要成親了。”
"社會形勢緊急和你要成親有什麼關係?”聽到他這句話,我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腦子一片空白,還好這張伴君的嘴反應快,讓我反客為主。
"我怕來不及。我要在還算太平的日子,大大方方地把我心尖兒人帶回家。"
"嗯。”我突如其來感到一陣無力。
"祝兄,我可以對你說一句話嗎?”
"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吃午飯了。”
"......好。”
我不是冷漠,我隻是,隻是怕,沒有勇氣聽到劉子卿對我委婉的拒絕。
五。
我,劉子卿,一個紈絝公子哥。生於南宋。坐擁一個靠錢買來的上輕車督尉。
大宋將亡,我早就知道。在我被各大官員騙的團團轉的時候,就知道了。
我有一個心尖兒,他是唯一一個沒有騙我的人--我的祝兄。
儘管他是個中官。
那天,我對他說,我要成親。但他說,成什麼親。然後,讓我回家吃午飯。
就那一句話,把我輾轉數夜的乾言萬語,硬生生地壓了回去。這一壓,都堵在我胸口,浮浮沉沉,忍不住的想哭。
我隻是想娶你回家。
沒事,後麵的日子還長。
但...劉子卿不知道,後麵的日子,不過是萬丈深淵。
兩月後,我再一次看到了祝尚顏。再一次,因為兩月內除了為數不多的早朝,我再也沒見過他。
我想,他或許知道我的心思了。所以一直躲著我罷。
我多想在他服侍聖上回宮的時候,追上他。但轉念一想,我又可以對他說些什麼呢?說我的心?問他的心?我一下笑了出來。身邊的官員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還是···算了吧。
可是......大夫說,我隻剩半年了啊。
後麵的日子,不多啦。
後麵的日子確實不多了。
二人斷腸沒多久,南宋滅亡。
真可謂"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
再俊秀的少年,再熱血的喜歡,也同樣經不起"國破山河在”的打擊。
那日,烽火連城,仿佛火紅的烈焰可以掩蓋過更鮮紅的忠誠心似的。
宮內,還是明麗的宮牆,翠綠的柳。滿城的煙也蓋不過的好看。
祝尚顏年輕的臉上沾了灰,雪白的發絲也染了塵色。
"陛下,我……..….儘力了。
"劉都尉……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啊……
"你笑起來……真的比翠綠柳還好看。
"我想和你成家,但·.....”
咕嘟咕嘟,是祝尚顏沉入海底後最後的聲音。
但,國已破,何為家。
劉子卿隻見著心尖人沉入池底,沒有動。
一個宮女倚在池邊的石頭旁,克製住聲音的發顫,唱了起來: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姑娘,你不逃嗎?"劉子卿上前。
"我沒有國了,哪還有家?沒有家了,逃,又能逃到哪去?”
"對不起。"
"劉都尉不必自責……你能陪著這大宋,已經儘了"身為官員的職責了。
"劉都尉,你是個好官。祝中官也…...一直都知道。”
民國二十六年。
"劉老板!”
"怎麼了?”
劉小言看著台下的少年。
"你...你的生角唱得很好….我,我很喜歡你!”
"(笑)我也很喜歡你,祝也哥。”
"!"少年抬起頭。
如果愛不分性彆,我願意,娶你為妻。
隻是,生不逢時。
"我,我沒有彆的意思,我隻是...隻是單純的喜歡你……”祝也的聲音越來越低,臉上浮出一絲羞澀。
"祝也哥,你都多少歲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害羞。”劉小言笑著說。
"這麼多年了,哪還有什麼藏在心底的話?”劉小言鄭重的看著祝也,"我也很單純的喜歡你,想和你搭夥過日子。等你革命成功,咱就結婚!”
不論劉都尉,還是劉老板,祝中官還是祝也,都隻是想再亂世,抓住一絲幸福,然後,用力擁住他,找到戰火紛飛中最明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