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日(五) 月輝灑在地麵上,鋪成……(1 / 2)

月輝灑在地麵上,鋪成一張銀色的地毯,蕾聲音輕柔,和著月光,人們的思緒也被拉進了她的話語中。

五年前,一對夫妻搬入了村莊。他們購置下一塊土地,搭建起一座房屋。男人每日努力耕耘,還養著些動物,女人除操持家務外,還兼營一些縫紉和修補衣物的工作。兩人的日子越過越紅火,房子越蓋越高,田地也越來越多,不久,一對雙胞胎出生了。女人便停下了工作,專心照看孩子。她逐漸開始深居簡出,與外界的聯係變少,而男人的行蹤也詭秘起來。有時她在中午抽空去田間送飯,卻不見丈夫人影,因為極少得到照料,作物長勢不好,丈夫的收入卻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他早出晚歸,甚至整夜不回家,夫妻的交流也變少了。女人不清楚他整天在乾些什麼,問他也是語焉不詳,她原本應該很疑惑,可越來越豐厚的家資封住了她的嘴。直到某一天,她從久違的朋友口中意外聽到丈夫與村長來往甚密,但自家從外地而來,不大受本地人歡迎,更是沒有和村長來往,那早已熟悉的枕邊人身上又籠罩起一層深厚的迷霧。不過在當時,女人並未起疑心,也沒有調查,她甚至為得知了一點丈夫的收入來源而沾沾自喜,放下心來。

寒來暑往,小孩已經長大,這一家也成為了當地屈指可數的富戶。然而一家人都神神秘秘,鮮少與人來往,四鄰對這暴富者也充滿各種揣測。女人完全投身於對孩子的教育中,對外麵的流言蜚語並不知情,昔年購置的土地圍著房子,不知不覺間這裡已經成為了村莊中的孤島。就在這時,家中發生了一件大事。

那天,陰沉的雲蓋著天空,捂得人呼吸有些困難。村長突然拜訪了這一家人,在門口交代幾句便離開了。他在村中權勢滔天,女人隻是看著孩子,不讓他們亂跑壞事,她自己還很是感激這位金主的。那天男人晚上出去了,整夜未歸,第二天他帶著酒氣和笑容回來時,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女人焦急地為他擦洗身體,換上新衣,又熬解酒湯,備下麵包和粥來讓他補充營養。多年來丈夫一直神情陰鷙,這是他笑得最自然,最真誠的一次,她久居家中,一顆心全部係在家人身上,這時看見丈夫高興,自己心中也舒暢,多乾些活也變得樂意了。等下午丈夫醒來,看見妻子做的一切,也自赧然,他主動提出做飯,妻子也欣然答應,二人更加親密。飯後,丈夫進了書房,女人突感困倦,就帶著孩子去臥室睡覺了。雖然這困意來得怪,女人卻隻道是自己精神舒暢,放鬆而致,就昏沉睡下了。

一陣燒灼感和刺疼迫使女人睜開了眼睛。她看到的是赤紅的火,殷紅的刀,和刀中隱隱映出的丈夫那猩紅的獰笑著的臉。她絕望地呼叫,想逃走,可身體卻不聽使喚,她最後的記憶,是跨坐在身上的丈夫,和落下的刀。

蕾緩緩結束了自己的陳述,俏臉冰冷,那寒意將所有人都凍在了原地,除了三個罪犯,他們被業火灼燒的靈魂此刻隻剩下了恐懼。蕾知道的太多了,也太準確了,這事實仿佛神射手射出的箭,直擊他們的靈魂。

“克拉維爾早早就加入了村長的計劃,販賣人口,肆意殺戮。在金錢,權力和暴力中,他迷失了自我。作為忠誠的表示,他為村長的脫身計劃獻上了家人,他刻意收購家附近的土地作為農場以隔絕鄰居,至於自己的妻子,還有什麼能比孩子更能牽絆住女人的心呢?這三個人便被作為活的人偶飼養著。可憐他妻子殫精竭慮看顧家庭,打理內務,幾年來從不出門遊樂,最後竟落得這樣的下場。”蕾簡短作結,克拉維爾早已驚出了一身又一身冷汗,他癱坐在地上,苦澀道:“你…怎麼知道。你怎麼可能知道?”

“你隻知道妻子已死,可她一點怨念不散,無論如何也要申冤。就在昨晚,她冒著被逸散聖力強行淨化的風險來找我,可事與願違,等我發現時,隻剩一縷殘魂。她最後將真相告知於我,便徹底消散了。我的行動能如此迅速精準,就是托了她的福。”蕾說完這話,沉默了好一陣,所有人也隨著不肯做聲。半晌,蕾道:“今晚攪擾佳節,我深感慚愧。不過這一樁大案確是不可不處理。諸位有興致的可以留在這裡,想回去便回去吧。”她說完,化成一道白色流光消失了,費塞爾也跟著離開。諸位獵手早將三人按倒,扭送監禁,眾人中參與暴動者卻一夜未眠,這勇者嫉惡如仇,不知自己所犯枉殺之罪會被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