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說你玩不玩!”映春急了,將脖子揚得老高衝向奚玉澤。
奚玉澤看她像看小孩子一般,一會兒疑惑一會兒無奈一會兒憤怒。如果說不玩的話,麵前這個小姐不知接下來又會搞出什麼花樣,但總歸不是些善茬。
“玩玩玩,服了。”奚玉澤連連應下,生怕她臨時變卦不放過她,不就是玩彈弓嘛,多簡單啊,手一扯一放的事而已。
見如此,映春非常開心,轉頭便命令行雲去準備。
她今日倒要看看韓子辰帶來的這個陌生女子有什麼本事。
未過多時,行雲已帶人在顧府小溪的岸上準備好了打彈弓所需要的東西,十二個蘋果分彆端端正正地擺在兩張長木桌上,還有兩簍黑色的渾圓小石子由侍女分側捧著。
奚玉澤以防萬一,拉了拉自己手中剛由她們遞上來的彈弓,皮筋韌勁兒十足,沒毛病。
她站在涼亭中央,同被射物品隔了大概有四米的距離,然後衝它們比劃了兩下,應該可以射中的,她想。
“彆比了,你贏不了我。”映春神色得意,頗為囂張說道,“咱們開始吧。”
話音未落,她拿起旁邊侍女手捧木簍裡的小石子,搭在彈弓的皮筋上,閉了一隻眼,瞄準目標就是一射。
“咵嗒”,四米之外的蘋果被射中,頃刻間果肉四濺,接著蘋果徑直從長方木桌上向後栽落地麵,它中央被石子射出一個深刻的凹槽,足見衝擊力之大。
後麵剩下的那五個蘋果在映春的乘勝追擊下,自然也逃不過跟第一個一樣的命運。
映春速度很快,轉眼便又已射下三個。
奚玉澤不甘示弱,緊隨其後。
小時候誰還沒玩過彈弓啊,她將石子搭在彈弓皮筋處,謹慎地控製好力度,認真一發。
然而不妙的是,發偏了……
可這邊,映春百發百中,在奚玉澤發偏的同時,她又射中一個。
奚玉澤不信邪,這次將力度加大,瞄準目標,把彈弓上的牛皮筋狠狠帶住,往後一拉——邦,遠處莫名遙遙傳來聲悶響。
好死不死,她又射偏了,這次還偏得挺遠。
旁邊的映春麵目驚駭,被她這舉動嚇得下巴都掉下來了,仿佛是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遠遠處,溪流的對岸,顧士棋正捂著頭齜牙咧嘴呼痛。韓子辰則彎腰不停關心問候,他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得不清。
他們剛才邊散步邊交談完這些年的狀況,正準備向對方說說自己對未來的規劃呢,誰承想一顆石子不知從哪兒射了出來,生猛地直打上顧士棋額頭,所有的談話聲便戛然而止。
顧士棋火冒三丈,在顧府除了顧父顧母,他說一彆人就不敢說二,到底是誰這麼大膽,撒野竟撒到他頭上來了。
可惡至極!他非得好好削他一頓不可!
“你完了,他要發火了。”映春呆呆怕怕地望向那邊的顧士棋,話卻是說給奚玉澤聽的。
奚玉澤也知道自己可能要完了,因為顧士棋在抬眸的那一瞬間,表情就十分不善。
溪對岸的顧士棋在韓子辰的攙扶之下,終於站直了身,然後緊接著就四處環顧巡視,最後他將視線定在了映春這邊,她手上還拿著彈弓,愣愣地沒有放下,隻光顧著看他這邊。
而奚玉澤手拿作案工具,藏也不是扔也不是。
“映春——你又在乾什麼!”顧士棋氣得怒發衝冠,追風逐電般的迅速朝這邊走來,韓子辰攔都攔不住,隻得攆起腳步跟上一起。
眼見自己的表哥誤會了,映春立馬將手中東西扔給旁邊的行雲,等顧士棋到這邊,她哭也似地跑上去拽他的衣袖,想要解釋,怎料卻語無倫次,“我親愛的表哥……打你是……我不是,我沒有射你,是子辰哥哥帶來的這個陌生女子射的,就是她!”
映春話一出口,韓子辰滿臉驚疑地看向奚玉澤,像是在詢問方才到底發生了何事。
奚玉澤慚愧、懊悔,兩麵交加,她躲開韓子辰視線,緩步走到顧士棋跟前,非常抱歉地說:“對不起啊,我……那個是我射的,我玩彈弓的技術不好,一不小心就那樣了。”
“你你、你射的!”顧士棋咬牙切齒,頭上那個紅腫的包令他失了作為一個富家公子的矜貴理智,“你瞎射個什麼勁兒?”
玩遊戲是映春提議的,起因在她,映春自然也知道。
即便她再不想壞了自己在韓子辰心中的印象,但有些事情本就有對有錯,不該由一人全攬,懷著這樣的理念,映春這時站了出來。
“表哥你也彆光怪她,我也有錯。”
“什麼錯?”顧士棋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儘量維持體麵。
然後接下來映春就將這場荒誕遊戲的起因告訴了顧士棋,期間她的目光還不停地瞥向韓子辰,希望他不要對自己這一做法感到不可理喻,畢竟緣起喜歡,她本意也沒有特彆壞啊。
但韓子辰的眼神從始至終都直勾勾盯著正低頭為自己方才行徑感到抱歉的奚玉澤,特彆在映春說完那些話之後,他視線便粘得更牢了。
韓子辰一時想入非非,待旁的二人說話聲停下,他才試探性地問奚玉澤:“你玩彈弓,是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