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知多久,梁景川才鬆開手,直視著他,嘴角有掩不住的笑意,“聽鄭琦說你今天還打架了?可以啊,還真是長大了。”
白渢突然有些心虛,撇開視線,頓了頓才說,“那人是小時候經常欺負我的...那幫人的領頭。”
“嗯?”梁景川一瞬間收了笑意。
“這是你以前待的地方?”
白渢點點頭。
“我操,那人長什麼樣子,我明天沒事讓我去會會。”
白渢麵上沒有表情,內心還是湧上一股暖意。
“不必了,我已經把他打得親媽不認了。”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你睡哪兒?”
梁景川一瞬麵色有點尷尬,白渢挑起一邊眉毛看他。
“噢,我回宿舍。嗯...那我先走了?”
他揮了揮手,幾步下了半層樓梯,又在平台那裡扶著欄杆對這邊笑了笑。
直到聲音走遠,白渢才拉上門,心情十分舒暢。
幾步走到自己的房間內,這才從櫃子裡拉出被子,鋪在木板床上。
那一天,是最後一次如此大型的撤離活動了。
多虧了像穆寧那批人從發現喪屍爆發之後迅速在各個小區群擴散應急消息,才能有這許多個小區中的這麼些仍然存活下來的人。
在這之後,官方下達了文件,全國設立了上百個安全基地,並標了序號。
他們所在的是13區。
而與此同時,每個人的手機都將在每天的12點收到一條短信,標注著附近的安全區域,持續3天。
一切似乎稍微穩定了下來,但那柄達摩克利斯之劍卻仍懸在每個人的頭頂上。
三天後,梁景川正持著槍在小鎮的各處巡邏,走在一條兩側全是土瓦房的水泥路上,正幾步轉過個彎,就見不遠處樹下一塊大石頭上坐著幾個人。
這滿身肥膘...他再走近些,那人臉上一道刀疤橫亙著。
他立刻就意識到這人的身份了。
他一瞬間腦子裡竄過無數個念頭,但身上的軍裝還是製止了他的想法。
反正不急於一時。
然而他湊近時,卻聽那幾人正罵罵咧咧聊著什麼。
“大哥,那天打你...”
胖男人瞪了他一眼,說話的人立馬改了口,“...跟你...切磋的那小/逼崽子,就是小時候白家那個...”他湊到胖子耳邊,一臉奸笑,挑了挑眉,“那個掃把星。”
梁景川一瞬間瞪大了眼,往一邊的民房一跨步,隱去身形。
“嗬,就他啊,害死爹娘,搞得親戚都不敢留他,最後要賣走那個。”另一個馬仔接話。
胖男人把手的的煙往地上狠狠一扔,“他奶奶的彆讓老子看到他,下次見他保準打他個半死...”
梁景川怒氣直接上了頭,他媽的想直接衝出去揍這貨一頓,但僅存的理智製住了他。
他一回頭,另一個巡邏的人正朝他這邊看著,他一脫外套,把槍和外套都放在地上,眼神和那人確認後衝了出去。
第一拳落在李奎的臉上的時候,他幾乎本能地縮脖子躲開,但沒辦法,那一拳的角度十分巧妙,他如何都躲不過,正正落在他的右腮。
即使暴怒之下,梁景川還是沒有像小時候那樣,一打人就奔著打死人去的。
這是軍校給他的教訓。
他一拳落下,又揪住那人的衣領,把這個跟他一般高的人提溜了起來,男人腳離開了地麵,一下子就慌了,大聲喊著,“他媽的...你們幾個乾嘛呢!!”
然而小弟們隻是呆呆望著,早退到了幾步之外。
梁景川伸起另一隻手,一巴掌狠狠落在李奎臉上,聲音無比清脆,李奎臉一歪,鼻血就飆了出來。
他鬆了揪住那人的手手,男人應聲倒在地上,激起一大片灰塵。
梁景川差點要咳嗽出來,不過氣氛到這裡了,他還是憋住了。
“以後,再讓我見到你,或者再讓我聽到你嘴裡說出白渢的名字,有一次我打你一次。”
然後轉身離開了,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隻有那邊接應他的士兵才知道,他臉上的笑一轉頭就憋不住了。
他幾步跑到士兵身邊,扶著牆一通狂笑。
士兵都有些懵逼了,懷裡揣著他的外套和槍,不知道說什麼,隻能手足無措地站著。
等到梁景川終於笑完,才穿好裝備,拍拍他的肩,就順著剛剛的道路出去了。
那一批人還在那裡。
梁景川路過,直直盯著李奎,嘴角有一絲掩不住的笑意。
兩人對視之後,他明顯看到這人褲子,濕了一大片。
目的達到。
他隻一會便離開了這條路,整齊的步子中都帶了一絲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