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佳捂了捂肚子,剛剛精神極度緊張,此時才後知後覺地發覺疼痛起來。
她皺著眉,臉色慘白。
背緩緩貼上後麵的牆,儘量坐成讓自己舒服的姿勢。
但疼痛半分也沒有減輕。
單清瞥了她一眼,“怎麼了?”
栗佳搖搖頭,身上冷汗都下來了。
“沒事吧,是...來那個了嗎?”
栗佳抿著嘴,捂住肚子點了點頭。
“你等等,我找找看...”說完他就站起身來,四處翻找著,栗佳想抬起手製止他,卻疼得無法做出動作了。
單清搬開倒在地上的一個塑料桶,開門進了衛生間裡。
多日未清理的垃圾在曾經溫度的加持下,變得異常惡心,他打開門時撲麵而來的氣味熏得他閉了閉眼,捂住鼻子,在水池邊上翻看著。
最後實在憋不住,把頭探出去深呼一口氣才回來。
總算是在水池下的一個小袋子裡找到一包衛生巾,他拿出來迅速出了這個空間,關上門的動作極其迅猛,甚至超出他自己的反應。
他頓了頓,轉過身把衛生巾遞給了栗佳。
“嗯...裡麵比較熏...我出去看看吧。”
他說完拿起槍,把門開了道縫,往外張望片刻,確認沒有危險後走了出去。
地上的血跡清晰地勾勒出剛剛發生的一切。
他皺了皺眉,趕緊移開了視線。
腦袋莫名就有種暈眩的感覺,他閉了閉眼努力壓製這種不適感。
唉...大概是看著那個軍人在自己懷裡失血死掉留下的後遺症吧。
他搖了搖頭,繼續警覺地盯著外麵。
過了片刻,門在裡麵被敲響了幾聲,他會意開門進去了。
思索片刻他把手裡的槍遞了一把給栗佳,自己拿著的則插進了褲兜裡。
他們交換視線後單清一偏頭,“要在休息會兒嗎?”
栗佳還是捂著肚子,猶豫著點了點頭,單清見她這幅樣子有些擔心,翻出去在櫃台那裡找到個水壺,接了點剩下的純淨水,正擺弄插頭時突然餘光瞥見一個身影,立馬警覺起來往下一蹲隱藏起來。
然後探頭看去,就發現一隻喪屍正晃悠著路過店外的玻璃窗。
而它似乎注意到了屋裡的異常,慢慢轉了身子朝著門裡麵走來。
單清一瞬間腦內的弦繃緊了,急忙偷偷轉過視線看向房內,就見虛掩著的門裡閃過一個影子,然後迅速縮回去了。
他勾了勾嘴角,摸出槍,放在櫃子裡麵靜悄悄地上了膛。
而那喪屍則隻是在門口停下來,穿過一片碎玻璃,在那邊有些乾涸的血跡上撲倒下來,竟然開始舔舐起血來。
單清看得皺了皺眉,那人的眼窩裡一邊隻有空洞,另一邊則突出來很多,甚至能看到牽拉出來的各種神經。
他閉眼靜神,隻能先靜靜等著。
雖然說這些東西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但...他也無法說清自己心裡麵對這些東西的態度,如果不主動招惹自己的話,還是讓他們活著吧...如果那也算是活著的話。
他往回縮了縮身子,小腿蹲得有些麻了,卻在這一瞬間碰到了後麵的櫃子。
所幸沒發出什麼聲音,他轉頭去看時,那隻喪屍還是在大快朵頤,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可下一秒,屋內突然有東西垮塌,發出了很大的聲響,伴隨著一聲短促的驚呼,喪屍幾乎是立即就轉過頭去,頭歪著,顫顫巍巍站起身來,突出的眼球都震了幾震,接著就以意想不到的速度衝了過來。
單清心道不好,立馬抽出槍來,站起身就朝著喪屍開槍。
隻是沒想到隻是發出一聲短促的腔體震動,他瞪大眼,這才意識到槍裡子彈不是滿的。
該死,這下被那兩個狗東西害死了。
喪屍立馬轉移了目標,朝著這裡撲來,擋住了櫃台的出口。
他則當機立斷,從櫃台麵上一翻身到了桌子旁。
然而就是這視角一換,玻璃門那裡的剛剛被視線遮擋的位置又竄出一個身影。
他來不及多想,看屋內的那隻已經轉了身子朝這裡撲來,立馬照著原來的路線返回櫃台裡去,剛剛好那隻喪屍已經換了位置,他抬起腿就朝著屋裡跑去。
手碰到把手的那一刻,他都已經要往裡撲去時,腳上突然被一個力道一拉,立馬失去重心麵朝地板倒了下來。
幾乎在瞬時,他就拿過邊上一根木條,然後翻身擋住喪屍撲過來的嘴。
可儘管他的力氣已經算是很大,此時對著喪屍的血盆大口,手臂還是開始顫抖起來。
木條看起來也並沒有多麼堅固,眼見著就要破碎掉了。
他已經放棄了。
苟活到現在,搭進去那麼多人的性命,自己已經無法償還了。
他勾了勾嘴角,大聲喊著,“好好活著啊小朋友。”
接著就鬆開了力氣。
誰承想眼瞅著喪屍朝他撲了過來,一顆子彈破過空氣“咻”一聲直直穿過喪屍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