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搖擺不定的擰巴慣性……(2 / 2)

荊棘 限定落日 3955 字 1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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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一幸從咖啡館奪路而走的時候,眼眶微紅神情憤恨而狼狽,仿佛破碎到搖搖欲墜。周韻先前已經離開,李劍給呂一飛打了電話,她原本想叫喬未追上去,但又不放心,於是叫喬未等著呂一飛,自己順著呂一幸的方向趕過去。

喬未忽而拉住了李劍的手腕,李劍回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想觸,還不等彼此看清眼底,李劍冷冷道:“鬆開。”

暮雲合璧,漆黑的夜幕如潑墨澆在了晚霞之上,仿佛水墨遊走在宣紙上,冬季的夜晚來得又快又漫長,替眼簾遮住彼此波濤洶湧的思緒。

喬未的大衣被風吹到翻滾騰飛,獵獵作響,“李劍,你就一點都不好奇生日宴上我做了什麼,剛剛又說了什麼嗎?”

“難道你的一切,比任何東西都要來得重要嗎?”

李劍說的很用力,險些破音,她說完刹那,喬未鬆手了。

跑出去的時候,李劍顧忌地回頭,但已經徹底看不見喬未被黑暗吞噬的神色如何。

李劍找到呂一幸的時候,她正要上呂一飛的車。從車窗內探出頭,呂一幸已經平靜下來,將被風吹到淩亂的碎發捋到腦後,目之所及隻有李劍孤身一人,還是會失落,她說:“你會覺得我瘋了嗎?”

李劍搖頭否認,呂一飛站在主駕駛座外麵,她略微低頭湊到呂一幸麵前,輕輕道彆:“明天見。”

呂一幸搖起車窗。

李劍隱約看到她垂下脖頸掩麵的輪廓,她對呂一飛說完,照顧好你姐姐吧,就離開了。

那晚,李劍又坐了地鐵回公司,梁棟成已經準備下班,喬未沒回來。

回去的路上,李劍收到了賀君敏傳來的資料,有關謝家小兒子謝書懷,22歲,現在在首都科研研究院大學讀碩。

比走失的弟弟小了兩歲。

李劍內心怔忡,和梁棟成說完再見,她接到了謝月的電話。

“李劍姐姐,最近有空嗎?要不要來家裡和我們一起吃頓飯。”

李劍看向打開的日程記錄,走到窗邊,窗外燈火通明,“最近三天出差,周日才回來。”

“那就周日吧,兩個哥哥也正好都在……你想吃什麼,叫阿姨備點菜。”

李劍低語,說,都可以吧。

上了公交車好半晌,擠壓在人中間,隻感覺悶得慌,倒也不暈車了,李劍想了半天回去以後麵對喬未的措辭。在肚子裡打完七七八八的草稿,李家下車疲勞地回到房間,空氣中一股若有若無的石楠花味縈繞鼻尖,理智立刻被侵蝕。

“喬未,你在我房間打是什麼意思。”跟狗撒尿宣誓主權似的。

浴室裡的水聲嘩啦啦地響,李劍靠在外麵的洗漱台邊,語氣緩慢,環胸,姿態顯得輕鬆。

水聲突然停了,不久喬未從浴室不疾不徐走出來,身下就圍著一條浴巾,李劍隱約能看到他腰間胯骨邊好像有三三兩兩幾個字的紋身,她彆過眼,幾秒的功夫,喬未套上了彆的浴衣。

喬未這才意味不明地開口,“在哪不都一樣嗎?”他說話的聲音和調調都很冷,滿溢的水色模糊了他的麵容,唯獨那雙濕漓的桃花眼眼底漆黑,好像流動齊其間溫潤的水都變得刺骨,雙眼深沉如海,團著初見端倪的陰翳。

李劍周身溫度都降低,光是覺得他孩子氣了起來,蠻不講理。兩人對之前的不愉快都緘默不言,默認地過去了,反正,他們也隻是這麼簡單的關係。

“周末出差回來,我要去謝家一趟。”

李劍這麼說。

原本一提到謝家,喬未就跟點炸了的炮仗一樣,好像是另類的宣誓主權和占有欲作祟。但今晚,他隻是蹙緊眉心,仰頭,喉結滾動間一口喝完桌上已經冷掉的水,口吻平淡說,“隨你。”

李劍愣了愣,一瞬間,好像回到了她剛來這裡的那幾天,喬未對她不再忍無可忍而是可有可無。

李劍想到周韻說的話,指甲不知不覺扣上指腹。

“隻是想先和你打聲報告。”

聽到這話,喬未眉心鬆動些,“我開車送你。”

李劍嘴裡突然有了一絲鹹味,呐呐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