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仙2 重光心脈受創,口鼻登時溢出血……(1 / 2)

重光心脈受創,口鼻登時溢出血液,大片的血漬浸透胸前的藍色衣襟。

“咳咳咳”

眼簾早被鮮血打濕,重光眼前幾乎是模糊一片。

縱然他看不清身後,但……也許有時候,看不清,才更容易麵對。

惑心作用於雙方,塗山闕兮受到反噬,他又如何不受影響。

正是因為受了影響,他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手下留情。

可是,修鏡花道者,本就虛實相生,真假顛倒。

塗山闕兮原是塗山崛後裔。

他竟然差點就信了。

塗山崛走近重光,麵色冷然:“金衍,本君本是該送你寂滅,此時卻改了主意,你不是把造化珠送給了闕兮?”

伏宿自蟠桃木中閃出,還未靠近,便被青丘狐族架住,不能動彈。

塗山崛拂袖,撇了伏宿一眼,有些得意:“你出了天幕金劍便不過一道尋常劍靈。說起來,要不是金衍未讓你歸真,本君此次說不定便失手了。”

他緩緩走近,拿出捆仙索:“如今沒人能救你。”

“金衍,本君早說過。你,眾叛親離。”

衣襟一片血色,重光卻看也不看,淡淡開口:“眾叛親離?不知塗山仙君你是孤之眾,還是親?”

這話說得譏諷,塗山崛與金衍非親非故,眾叛親離都輪不到他塗山崛。

塗山崛一時間不知如何接口,臉上閃過慍色:“好好好,不虧是昔日仙帝。”

“本君聽說你紫府內凝結的造化珠能再生,我倒要看看,你的造化珠能聚幾顆,紫府又能破幾次!”

血色漫過,紫府撕裂一般,重光沒想到此時還要再經曆一次這痛楚。

“金衍!咳咳……你住手!”伏宿身上的衣物被血液染濕,他不顧一切的怒吼。

“外祖且慢!”

塗山闕兮忽地抓住塗山崛袍角跪在地上,明明惑心的反噬將要解決,他以為自己不會更痛。

可是,他此刻為什麼會覺得心口血淋淋的。

“你放心,本君不會取他性命。”

塗山崛慈愛的摸了摸塗山闕兮的腦袋:“闕兮,外祖應過你會助你一臂之力,如今你想要如何都在你。”

塗山闕兮本能地縮緊身體,他難堪地抬起頭,不敢再麵對身後的人:“我不是,小師弟,我隻是想,我隻是想……”

他隻覺得此時自己仿佛低到了塵埃,越是開口,越是無地自容,可他此刻也絲毫沒了退路。

他想什麼,想殺重光破除惑心的反噬,與他雙修,與他合籍,還是……想要折那一隻心間的桃花?

他早已分不清。

塗山闕兮喃喃道:“小師弟……你和我雙修……好不好。”

活了四萬年,重光隻覺得從沒有一件事比此時此刻這件事還要可笑。

可惜他傷得太重,笑還未出聲,便扯著了傷口。

下一刻,重光神色便是無波無瀾的平靜:“孤拒絕。”

塗山闕兮頹坐在地上,難堪極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竟是不知道該說出什麼辯駁之語。

他不住地發抖,咬緊唇,竭力解釋,卻又帶著一絲忐忑:“我,我知道我所行卑劣,我不想傷你,但是……”

他害怕會在重光臉上看到鄙夷的、甚至是憎惡的神情。

可他沒有。

重光垂著眼瞼,靜靜地看著他,冷靜直視著他最難堪的地方:“你還知羞,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塗山闕兮慌亂的抬頭,緊緊攥住重光的手,幾乎是懇求地說:“我還沒說完”

“孤不想聽。”

重光垂下眼瞼,再欲開口,喉嚨一陣腥甜,胸口血染了重光一身,他卻眉頭都不皺一下:“孤……受教了。”

他隻覺得諷刺,剛才風刃從身後傳身而出時,他是那樣的驚訝。

但那驚訝又是那樣的熟悉。

仿佛某一刻,也有人在他身後舉劍,隻是那一劍正中心口紫府。

技不如人,該當如此。

他隻是覺得可笑,轉世前後自己居然會在同樣的計量上栽倒兩次。

“闕兮,金衍其人,你此刻救他,他亦不會感激。”

塗山崛緩緩靠近,注視著他,微微皺眉:“你如今受惑心反噬,殺了他,本君再替你尋雙修之人。”

“或若你無法下手,本君替你殺了他。”

就在那一瞬間,塗山崛心底陡然生出濃烈的危機感,攸關性命。

劍光劃破桎梏,毫無一絲猶豫,重光喚桃夭化為利劍,調轉劍尖,麵無表情地往塗山崛胸口插了進去。

“這捆仙索孤被困過一次,還會被困第二次?你們太小看孤了。”

同一時間,伏宿眉間劍紋閃爍,光芒大盛,他以身化劍,雪劍自他眉中飛出,落於桃夭之中。

劍意合一,一劍揮出,可割山海。

“……嗯”塗山崛猛的吐了口血,他一時大意,竟然被桃夭傳身而過,紫府靈台皆碎。

他忍住胸口重傷的疼痛,不可置信的看著桃夭所化的利劍,桃夭上的光暈,竟是護身罡氣。

當年金衍為仙帝時身披此氣除魔斬妖,無法不破。

他未曾想過,不過短短不到彈指,對方不僅尋回了天幕金劍和蟠桃木,竟連護身罡氣都被尋回。

突然,一個驚懼的念頭突然盤旋在塗山崛腦海——為何金衍的轉世如此快就能尋回昔日至寶?

想到那個在紫霄殿內的仙帝,雖深居簡出,手段謀略卻無人膽敢冒犯和小視。

當年……對方難道對他們的事情真的一概不知?

“孤說過,往日種種自會討回,因果了結。”

重光提劍漫步而上,眸光暗沉:“你們當日送孤去落仙台,孤今日便在此誅仙!”

劍光繚亂,一道身影急速衝了出來,劍幾乎擦著他的脖子飛來,穩穩地插在一旁。

塗山闕兮快步擋在塗山崛身前:“小師弟手下留情!我外祖紫府靈台已經碎裂,再也無法妨礙到你,請放他一條生路。”

重光劍指塗山闕兮:“你有何資格與孤談條件?”

條件?

塗山闕兮嘴角現出苦澀的笑,他垂下眼瞼,心裡猛地一陣抽搐。

他與重光相見源於謊言,相交源於欺騙。

是啊,都是假的。

如今他與外祖輸了,難道還覺得一句話就會讓對方放過他?

塗山闕兮抬眸注視著重光的眼:“帝君來青丘無非要取天狐九尾,可如今狐族中天狐唯有我和外祖。”

“若帝君不應,我二人便自絕與此,隻怕帝君要無功而返!”

重光眼神絲毫未動搖,將劍尖再向前移幾分:“危脅孤?”

他生平最不受的就是威脅。

塗山闕兮目光動了動,再開口時語氣有些苦澀:“我知道,在你心裡我們都不如他,唯有他才能和你談條件。”

惑心之術,移花接木,他在重光記憶中看到的最多的便是昆侖山上的桃林。

元重華……

唯有此時,他才會羨慕。

深吸一口氣,塗山闕兮道:“我以天狐九尾為我外祖與青丘狐族求一條生路,帝君應是不應?”

一聲輕微的金石撞擊響起,劍穿透塗山闕兮的肩頭。

鮮血順著桃夭的劍尖而下,重光麵色不變,將塗山崛的最後三尾和桃夭收回:“孤答應,此後塗山崛兵解轉世。”

塗山闕兮握著的手不覺用力,傷口處血迸裂而出:“好,還請帝君放我外祖神識轉世。”

重光微微頷首,將手中之劍收回。

此一役他已經費儘全力,麒麟一族在他麾下,麒麟角已經取到。

塗山崛是仙君,麒麟是瑞獸,要與其相配龍珠隻有去尋龍族,而作為肉身本源的靈物卻更不好找。

上古血脈……重光思考片刻閉目沉於靈台,一朵搖曳綻放的金蓮落於其中,那是他的本源,十二品功德金蓮。

重光心念一動,以靈光化劍,輕輕一折。

金蓮法相切出一片,化為一朵小金蓮。

重光悶哼一聲,臉色慘白,本源割裂,饒是他早有準備,都忍不住冷汗直跌。伏宿呼吸一滯,瞳孔猛的收縮:“你在做什麼?!”

重光將金蓮和九尾輕輕一扣,他們便隨著靈力向紫霄殿飛去。

他撇了一眼塗山瀧:“塗山瀧,”

塗山瀧被那目光一震,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