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雷逼近,塗山闕兮竟如墜夢魘,愣在原地。
下一刻,一道金色罡風與滾滾雷聲混做一處。
清均不可置信的轉頭,手不覺收緊:“金衍,你當真相信那些鬼話?”
“孤信不信他此刻不重要,此時,孤第一等緊要之事是你。”
重光閉了閉眼,目光落在對方身上,冷聲道:“之後你們恩怨如何,與孤無關。”
下一刻,一道罡風掃到清均手上,使他的靈機消融。
清均雙目泛出一縷血紅,右手招來雷霆:“好!孤如此舍不得你,你卻如此無情,孤也隻能殺了你以絕後患!”
然此瘋魔之態隻維持了片刻,下一刻他的左手猛的壓住了自己的右手,雷霆消弭於無行。
清均如同驚醒一般,後退幾步看著重光:“孤……”
“你入魔了?”
重光猛地抬眸,眼中閃過驚異之色。
他手中罡風化為一道道金色蓮花虛影——他的力量與魔魂相克,是與不是,一試便知。
瞬間,金光灼燒到了清均的手上,落下斑斑血跡。
劇痛刺激到了法陣中的人,清均的眼再次被激得泛紅。
他不顧金蓮對魔氣的克製腐蝕,一手破開金蓮法陣:“孤是仙帝!金衍,你彆想再逃脫,你已耗儘了孤之耐心!”
對方的手上已被腐蝕得斑斑血跡,重光看著他周身隱隱環繞的魔氣,深感荒唐。
他不知為何笑了出來:“仙帝?”
仙界仙靈萬千,衾壽,塗山崛,乃至是白淩入魔他都有過猜想,卻獨獨未猜過會是清均。
清均是由天地之間第一股清氣所化,如他一般與魔族互相克製,結果卻是被魔魂乘虛而入。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清均見瞞不過突然魔氣大盛,下一刻鶴棲引來無邊雷霆:“是你逼孤的,金衍,可不要怪孤,若讓你再逃……”
這是全力一擊,對方此刻是真的起了殺心。
一道九尾虛影閃過,倉促與清均的玄雷對上。
塗山闕兮修為本就不如清均,這一下如同強弓之末,被雷霆擊中後跌落下來,咳出片片鮮血。
“你這麼想死,孤就成全你”。
清均上前拎著塗山闕兮,扼住他脖子的手漸漸收緊:“金衍,孤非是不敢殺他,也不是不能殺你。”
“孤顧念舊情,你卻一再挑釁於孤。”
“既然孤與你雙修你不願意,那孤也不必再如此待你。”
見塗山闕兮的氣息弱下來,重光反手抽出長劍,劍氣澎湃,應聲而出。
金光道道,清均體內的神識似乎對此頗為忌憚,下意識手一鬆,塗山闕兮應聲而落,隨之被金光所化的陣紋不知傳向了何處。
劍氣湧出的同時,重光能清楚得感覺到紫府內的劇痛,和碎裂的聲音。
下一刻龍吟響徹,一條黑龍自雲下猛的飛出,將重光一卷,飛出仙界。
“金衍!”
清均望著離去的身影,神識中仙靈與魔力交鋒。最終他恨恨看著自己的左手:“至清之體就是麻煩,這樣還敢反抗本座。”
清均眼中血色退下,看著自己的手喃喃道:“金衍,孤等著你再殺回仙界。”
*
下界。
重光眼前一黑,落地後踉蹌幾步。
“嘖嘖,你這一趟可真是大戲。仙界仙君,你殺了三個。現在僅剩一個孬種,還有一個入魔。”
熬烈嘲笑道:“若不是那道道心誓,孤可真想要舉兵再攻仙界。”
重光穩住身體,定下心神:“妖帝不怕業力纏身,大可一試”
熬烈不以為然,繼續嘲笑道:“金衍,你這仙界簡直是個笑話。”
“……”
重光垂下眉目,無法反駁。
此刻仙界亂象,確實是個笑話。
“孤受教了。”
垂眼按了按眉心,他明白的卻委實晚了些,清均竟然就眼睜睜的在他眼皮子下被魔魂控製。
“金衍,你這是被舍奪了?”
熬烈有些驚異,爭鋒相對多年,倒是難得有對方如此乾脆示弱的時候。
重光瞥了對方一眼:“聞道有先後,孤不是一葉障目之人,何況此事孤有責,亦不會推脫。”
就是這股子無趣的感覺,這定是金衍無疑!
熬烈沉著臉譏諷道:“你守了天闕兩萬年,反留下禍患。不若與孤同去妖界,與孤在妖界一爭高下。”
至少妖界那些蠢貨知道對方的手段,也不敢做這些小動作。
重光不為所動:“孤當日踏入天闕,便印證了孤之心。”
熬烈微微眯眼:“你如今還有旁路可選?”
對方如今修為,神識,法寶都不複往昔,何況對方紫府內還有兩顆道心。
歇息了許久,直到重光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可以自己走動,才緩緩站起來,他看著熬烈:“孤自有打算。”
熬烈一頓,麵色變得難看:“你早就猜到了清均會做什麼?”
重光垂目將自己的衣袍斂整齊:“孤隻是向來喜歡提前做最壞的打算,太上道心是孤曆經兩萬載所悟,豈能落於他人之手?”
“不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