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水月2 玄雷逼近,塗山闕兮竟如墜……(2 / 2)

熬烈大笑:“但是你如今心境跌落,道心不穩,若孤此刻引你入妖界,算不算違背誓言?”

重光抬眸:“妖帝大可一試,孤還是那句,各憑手段。”

“各憑手段?”

熬烈不知想到什麼,笑了:“金衍,你似乎忘了,你除了欠孤龍鱗還欠了孤什麼?孤可是去仙界尋的你。”

“……”

熬烈半眯著眼眸,曖昧的靠近重光:“之前是誰說非常時行非常事的,你不需孤替你療傷?”

重光避開他,皺眉道:“不需,何況孤此時紫府內二道相爭,雙修與妖帝有何益處?”

“孤早說過,孤邀人,向來不想那些掃興事。”

熬烈笑的肆意,一手支頤,將身體覆在重光身上:“金衍,你拔了孤的逆鱗,用它要挾孤,以為可以全身而退?”

“何況誰說孤沒好處?你此前無法撼動,此刻難得道心不穩,孤如何不摻和一腳。”

熬烈一口氣拂在重光眼睫上,將纖長的睫毛吹得在風中輕顫:“金衍,做仙帝有什麼好,不如與孤來妖界吧。”

兩人肌膚相親,氣息交融。熬烈輕笑:“怎的?還是仙帝想要食言?”

重光皺眉:“妖帝莫忘了道心誓言。”

“倒是孤一直不解,孤修何道,與妖帝何乾?”

熬烈不答反問道:“你守了天闕兩萬年還落得如此下場,又是為了什麼?”他步步緊逼,質問道:“你金衍是什麼人?會在意仙帝之位?”

金衍從來不是順應天命的人。

“孤未有排斥妖族之意”重光正色道,“若妖帝不舉兵來犯,仙界也不會驅逐妖族。”

當年天地間並無人族和仙靈。

妖,魔挑起災禍,整個天地都被牽扯入了那次劫難,那一萬年可謂屍骸累累,血流成河。

後來魔神被封印,魔族半數被驅逐至幽冥。祖龍,盤鳳,麒麟在劫難身死道消,三族也不複往昔。

此後,那些草木山水之靈才開始活躍。

仙靈多受天地恩惠,比起妖魔要更敬畏天地,故而也更受天地喜愛。

當年,朱離在那次大劫中差點道消,他借了天闕的力量才讓朱離順利證渡厄道,得冥帝正位。

因此他欠天闕因果,鎮守仙界他自然義不容辭。

“是麼?你鎮守仙界,可如今仙界裡卻自己又立了個仙帝。”熬烈嘲諷道,“天誥又如何?天誥的帝君又非沒死過。不然孤如今這妖帝之位是哪來的?”

熬樓便是當年劫難中天誥的妖帝,可如今在妖帝上的卻是熬烈。

重光側過頸,滿滿都是勸告的意味:“你既知道,便要慎行,莫要重蹈覆轍。”

“無趣”

熬烈挑眉一笑:“你知道清均體內的魔魂是誰的麼?”

“是魔神。”重光闔目歎了口氣,朱離曾說幽冥內魔族動亂,不少封印的魔魂出逃,那些魂魄為了找到寄宿的軀殼,便會誘惑生靈為他所用。

且不說清均本源,能在他眼前讓清均入魔還不為他所察覺,可不簡單。

當年封印魔神那一戰,他是在場的。當初清均體內魔息一露,他便認出來了。

熬烈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你知道?那你還坐得住?你就不怕他掀了仙界?”

魔神是什麼,是當年魔族之祖!

當年妖族始麒麟,老頭子,朱離,重光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其魔軀碎裂,魔魂封印,沒想到對方的魔魂竟趁著冥界動亂逃出來了!

重光垂目:“坐不住坐得住都如此。”

魔神的魔軀已碎,輕易無法重聚,魔魂若非寄居清均體內,也不會如此厲害。

何況他如今的模樣,即使上了仙界,也未必困得住魔魂。

“所以孤來幫你。”熬烈誘惑道,“如今你困於樊籠,不若與孤聯手?”

重光在雨中撐起一把紙傘,隔著雨簾不動聲色:“當年大劫,魔神與妖族結下大怨,其中以龍族尤甚。”

“仙界如今雖被魔滲透,卻隻限於清均,而你妖界不少妖魔混雜,隻要那道魂願意,隻怕妖界之內不少魔神的響應者。”

此刻,熬烈比他急。

熬烈一愣:“你不應?”

“不,孤應了,你我如今目的一致。”

重光沉聲道,他要治仙界,自要除了魔魂。而魔魂與龍族有大仇,熬烈也想除魔魂。

論恩怨,他要清算的太多,但是若讓魔神重新出世,整個天地都要回到那次劫難一般。

事態,總有輕重緩急。

“說的好!如今除了你之外,孤也實在是想不出其它能與孤合作的人來。”

熬烈撫掌道,金衍大事上從來都能拎得清輕重緩急。

他挑眉道:“龍族的逆鱗,可連通你我二人靈台神識,孤可以此與你互通訊息,就看你敢不敢用。”

要是對方用了,二人的神識就如同連在了一起。

重光:“……”

熬烈目光微狹:“怎麼?不敢用?”

對方話語坦然,重光也將劍背回身後:“事有輕重,孤拎得清,百年期滿,逆鱗斬靈歸還。”

“金衍,你當真是……讓孤喜歡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驀的,熬烈大笑,一點血液按在逆鱗之上:“仙界潰散至此,除你之外便不成氣候,若你失利,孤便可以統合仙界和人間。”

“到時天下四分,三分歸孤,朱離一界,又能耐孤何?”

重光亦是一笑,同樣如此:“反之,此後仙界便不受妖族所困,三界各行其序。”

熬烈向重光伸出一隻手:“在這之前,便要請仙帝多提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