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彆重逢3 塗山闕兮看著清均嘲諷道:……(1 / 2)

塗山闕兮看著清均嘲諷道:“連你這樣的都能恬居仙君之位那麼多年,何況是我?”

他凜然含笑的眉眼被電光照亮,轉瞬又隱沒於昏暗之中:“你利用我外祖,害他不得不死,血海深仇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天邊傳來一道龍吟,隨著水流重破了雷霆。

熬烈由龍化為人身,他見如今模樣,咂舌撫掌歎道:“好美的人,好毒的計,好狠的心,怪不得金衍轉世時會載你身上。”

重光皺眉,撇了對方一眼:“你不是回靖海了嗎?”

“那兩個女人剛剛傳音給我,說靖海大陣破不了,讓我不要回去占地方。”

熬烈一臉的咬牙切齒,想來是之前被流珠流波氣得不輕。

他看著清均,一向他自己不高興,便要讓附近的人都不高興。

何況他看著這個重光的前同道,就更不想讓對方高興了。

他挑釁般的看著清均,咧嘴笑道:“不然怎麼能趕上這一番好戲,小狐狸這背後刀子捅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塗山闕兮一僵,隨即向著那個看戲的妖帝客氣一笑:“帝君誇獎,晚輩愧不敢。”

“當帝君本與仙界合謀小師弟,後又借機拉攏。若論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帝君當屬第一。”

重光:“……”

能讓熬烈變臉,塗山闕兮這一張嘴,果然言辭犀利。

塗山闕兮輕巧立於重光身邊,嘴角微勾,眼尾一顆風流痣仿佛活了過來。

他微微一笑,看向重光有幾分得意:“小師弟,論手段,修為,膽魄我確實比不上他,可要論心計他也未必比我強。”

一陣嗤笑傳來。

“孤確實比不得你兩麵三刀,心如蛇蠍,孤隻是教了你換陣眼,你卻捉修善齋的人來替。”

清均拖著血跡緩緩走近,魔氣飛速修補傷口,隨著這魔氣的深入,他眼上的血色愈發明顯:“金衍,你身邊之人無不各懷鬼胎,你可還分的清楚?”

重光知他指的是什麼,反而沉默了下來:“清均,你如今又可還分得清?”

清均聞言似有所動,下一刻周身的魔氣卻更加濃鬱。他迅速拔出琴中劍,心念急轉間,隻見一道凜冽的雷疾馳而來。

可惜九天玄雷與魔息相克,在玄雷下,清均身上尚未完全恢複的傷口開始在雷光之下裂開。

“這沒用的東西!!”

清均一頓,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激得眼中血紅,勃然大怒,似乎是在嗬斥。

瞬間漫天雷霆,琴中劍將九天玄雷引到一處,猛地迎向重光身後的陣法。

這抹光快得驚人,卻又無聲無息。

重光用儘全力迎上雷光當空一斬。

劍光劈開星月,烈日當空。

兩股靈力在空中焦灼

同時重光紫府內的平衡就迅速被打破,兩顆道心瞬間又從陰陽雙魚化為水火不容,每次碰撞都像是在撕裂。

雷霆之劍穿過屏障,穿透重光的右肩,而重光的金芒穿過對方的紫府和靈台。

魔氣仿佛逸散了幾分。

重光順手提了天幕金劍,倒退三步,以劍支地,左手捂住心口。

太上道心是他所證之道,紅塵道心是元重華所得之道。

二者皆在他體內。

他之前體內紫府不受道心影響,是因為他封印了紫府,且不用靈力。

如今激戰,兩顆道心又在他紫府中爭伐不斷,他自然亦是會受影響。

清均亦是口中吐出鮮血。

他後退幾步,眼中突然清明,他控製著自己似乎想要對重光說什麼,然下一刻,魔氣再次彙聚,他迅速化為遁光消失。

塗山闕兮忙扶住重光手臂,檢查他的傷勢:“小師弟,你怎麼樣了。”

重光手心按下他的動作,望著不遠處的大陣。

此陣由他所設,他最清楚不不過。

如今清均走了,可陣法已然啟動,元黎他們依舊在陣眼之中,繼續下去,陣法抽取幾人靈力,定是死局。

唯今之際,唯有……獻祭陣眼,支撐大陣。

重光沉默片刻,提劍向著幾人所在之處走去。

塗山闕兮猛的按住重光的手:“重光你要作甚什麼?”

重光麵上喜怒不辨,語氣決然:“昆侖陣法不可有失,如今若要保全,唯有獻祭陣眼後換上原先的問道石。”

塗山闕兮死死的拽住重光的手,有些不可置信:“你要親手殺了他們!?”

重光闔目:“唯有如此。”

“……殺人而已,我來。”

塗山闕兮猛的強行取走對方手中的劍,轉頭便走:“你是此地傳道之人,自絕道統,屠戮弟子,以後怎麼麵對其它晚輩?”

“我替清均做了那麼多事,如今再添幾條命也不打緊。”

重光喚回心間劍:“與你無乾!”

塗山闕兮上前幾步直視他:“人我抓的,陣眼我換的,怎麼就與我無關?天下惡事我都做絕了還有什麼不敢做。”

重光皺眉:“休得胡鬨。”

“我哪裡胡鬨了!?”塗山闕兮高聲道,“我心裡頭清楚很。”

塗山闕兮的聲音突然拔高,他直勾勾的看著重光:“我以前想要成仙,可這仙有什麼好做的!?我現在就想要替你做件事情都不行嗎?”

“我高興,我願意!”

重光攥住塗山闕兮的手,眼含慍怒:“好,孤問你,這昆侖山大陣是孤所下,連接昆侖山上下的護山陣,聚靈陣,封魔印,共有四十九陣,牽一發而動全身,你知道如何改陣嗎?”

昆侖山近乎是他在人間的道場,這裡的大陣多如繁星,清均或許能教塗山闕兮破陣,卻不能短時間教會塗山闕兮改陣。

塗山闕兮一愣,手驀的鬆開。

陣法內的元溱突然一笑:“這是命數,你動手吧。”

“有元流在,修善齋不會儘,何況今生得見開山祖師,亦是造化。”元黎抱著元樺道,“天河星輝不可有失,動手吧。”

無畏無懼,坦然赴死。

金衍的傳人,便該如此。

*

昆侖山之上烏雲晦暗,是從未有過的陰霾。

遠遠的,元重華便被高處危險淩厲的氣機所震,四麵八方的風起雲湧在反複暗示著他某些極為不祥的東西。

鮮血一路蜿蜒到了他的腳下,那樣鮮豔刺眼的顏色,仿佛要將整座昆侖點燃。

他呼吸一滯,忽地感覺到心口像是被什麼極鋒利地東西貫穿。

昆侖山大陣隔絕外物,為什麼這裡會有血跡?

還有,他自天幕秘境一醒,便順著感應尋人,未想到竟會尋到昆侖山。

重光他……回昆侖山了?

元重華順著那些血色一路往前,直到山頂,映入眼中的是一個佇立在山巔的背影。

“重光!”

一股衝勁襲來,重光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元重華徑直抱住了他,雙手環過他的腰間。

“重光……我回來了,你還好嗎?”

對方的欣喜自言語中便可察覺,抱著他的雙手如同鉗子一般收緊。

這份欣喜,讓重光一時語結。

陌生又熟悉的問候,偏偏是這個時候……

重光歎息一聲,緩緩轉過身,有些微楞。

醒來時的記憶太多,恍如隔世,他再次看到元重華竟會感覺熟悉中又帶著陌生。

他輕而緩地側開幾步,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讓那些泛起的漣漪歸於平靜:“元重華,孤很好。”

山巔外雲霧散去後,兀地有些空蕩。

重光的稱呼讓元重華冷靜了下來,他緩緩鬆開手。

對方的眼眸卻如深潭,目光很穩,情緒也冷靜,如深水一般。眼前之人仿佛一如往昔,卻又有了很大的不同。

重光歎了口氣:“為何提前蘇醒出關?”

軀體重塑需要起碼百年,如今才過了六十年。若是時間不夠,魂魄與身體的契合度不足,總會影響修行。

元重華讓自己擺脫那一瞬間的無所適從,才道:“確實應當還有一些時日,但是方才不知為何,靈台顫動將我喚醒。”

念及此,他擔憂地皺起眉頭:“麒麟子說如今我的神識與你一脈相承,同出一源,猛顫隻能是你有事,我又如何待得住?”

重光微微失神,沒了那一顆造化珠。但此時二人卻已是真正的同出一源,神識上的聯係比以往更為親密。

神魂相依,其中一方受到威脅,心緒顫動間便會傳給另一個人。

所以……元重華出關,是因為之前自靈台中察覺他遇上了危險。

時光仿佛凝固了。

元重華低聲問道:“重光,你為何來昆侖山陣眼處?是陣法出問題了麼?還有之前山下為何有那麼多血跡。”

“事暫解決,你無需擔心。”

重光的聲音很沉,他指尖輕點,一點金光就自他紫府融入元重華體內。

“這顆道心孤物歸原主。”

“你本要渡劫飛升卻因孤兵解,孤以靈物替你重塑身軀,此後你便脫胎換骨。”

重光抬眸看他,眼中平靜無波:“你已是仙軀,但百年未滿,你的神魂與道體定然還未契合,回天幕山好生修行吧。”

元重華有些出神地望著久彆重逢之人,對方隻留給她一個靜默而端然的側臉,以至於教人覺得疏離且遙遠。

他微微一怔,手掌握成拳,收入袖中:“天幕密境之前,你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