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就好。”

“害怕了？”何競遙將手放在唇邊，像是在刻意遮擋笑意一樣，鼻腔中氣流從手背略過，極其安靜的環境下聽得一清二楚。

“那倒沒有，畢竟你是組長。”

徐楚倒是有仇必報。

何競遙也懶得同她計較，將最後一串數字輸入之後點擊保存，合上電腦收拾東西的動作倒是行雲流水。

眼前人不由分說地往前走還順走了徐楚僅有的文具，一口粥沒把自己嗆到，徐楚也顧不得那麼多，跟著她追出去。

“乾嘛？“

“這個世界不是由數據構成的，對吧。“

何競遙順勢坐在圖書館門口最高一層台階上，高高的階梯構成絕佳的俯瞰視角，將眼前奔走的人一覽無餘地展示在麵前。

“廢話。”

“可是，我們可以通過構建數據，去推測一些事情的走向。”

“徐楚，我不想和你隻合作這一次。”張開的手掌擋住陽光，何競遙扭過頭與徐楚對視，不明不白的話，看不清的表情，徐楚背在後麵的手指甲快要嵌進掌心，“啊？你在說什麼啊？”

“和我組隊吧，下半年，MTH大賽。”

皺著眉頭想要努力確認剛剛何競遙從嘴裡蹦出來的話是否是自己聽錯，她知道這個比賽，國際數學的最高賽事，每年擠破頭平均到高校也不過是幾個小隊的名額。

“我乾嘛 ？”

“你沒聽說過嗎，還需要一個攥稿和解說，以及在隊裡去忙一些對接事務，這不是你們院的專業內容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找我乾嘛？”

徐楚對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有一定的準確認知，這種級彆的賽事能被小組帶上多半是專業知識過硬，要麼就是背景過硬。打量著對方的眼神，卻不像是在同自己說笑。

“如你所見，沒有彆人了啊。”

何競遙自然攤開手，落在臉上的光影和十五歲那年重疊，她輕鬆地聳肩，眼神環顧四周。

川流不息的圖書館前，唯有她們兩人停留在原地，與攢動匆忙的影子構成絕對靜止的狀態。

徐楚不知所措，麵前人坦誠的好似不是在邀請，更像是一隻撒潑耍賴的貓，順勢倒在她腳下，對她說，這裡沒有彆人了，隻有你願意停下來啊。

徐楚從答應何競遙的瞬間開始，大腦已經提前進入一片混沌的程序之中，何競遙伸出手指作勢要與她拉鉤。人來人往之中無人在意兩個停留的人在做什麼。

揚在半空中的手在等待著下一條指令，徐楚將自己的小指尖碰上去，被對方輕而易舉地順勢攥入掌心。何競遙很瘦，但不同於記憶裡的乾瘦的女孩，她長成了成年女性最有力量的樣子，自信的笑容，撐起衣服的肩寬，以及這雙將自己握在手中，溫暖有力的手掌。

她們之間的緣分來得莫名其妙，走的不知所措，以至於相逢的時候也無需多言。似乎注定要有一條路要走，就像因果律所言，緣分未儘的人注定會相遇。

乾淨的臉上掛著最純粹的笑容，這一刻的何競遙，像十五歲，又像二十一歲。

回到寢室後不清不楚的大腦才開始運作，徐楚坐立不安的樣子惱得舍友扯下耳機，眼神鎖定在她身上。

“你有沒有參加過...MTH...”

“聽說過。”

“好搞嗎？”

“隻要你找到靠譜隊友，一般我們這種專業不是單純躺贏。”

“嗷。”

徐楚勉強安心坐會到椅子上，身體全部重量交托在椅背上時發出咯吱的響聲。

“你要參加嗎？”

“考慮......”

“那你避雷一個人。”

“誰？”

“何競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