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柯還在想哪裡不對,邢綠就已經說了出來。
“他隻帶了相機回來嗎?家裡就沒有一台能用的電腦嗎?高中那會兒我若是拍了滿意的照片都要立刻導出來裁一裁修一修呢!成了攝影師之後還能丟了這個習慣不成?”
金柯反應過來,他受情緒影響得太嚴重了,連這麼明顯的細節都沒注意到。
「“……你看你現在這副樣子能乾啥?狀態不好腦袋能好使嗎?不更耽誤事兒嗎?”」
邢綠昨晚對他說的話不斷地在他腦子裡回響。
說的真沒錯啊!
“有,他帶回了一個筆記本!”金柯渾身發冷,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我們要不要再好好找一找?”
邢綠麵色凝重地找出四個塑料袋和兩幅一次性手套,遞給金柯一份並說:“咱們把腳套上,手套也戴上,儘量不要再增加痕跡對痕檢造成乾擾,我懷疑這裡進來過外人。”
金柯聽後臉色一白,兩人立刻行動了起來,把可能放電腦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碰過的東西都恢複了原樣避免破壞現場,但最終一無所獲。
邢綠打開書桌左側最上麵的抽屜,對金柯說:“按照我的習慣,再加上對這裡物品擺放的分析,這個抽屜依然是我放內存卡、U盤這類東西的地方。”
“現在這裡隻剩下了充電器、耳機等不具備存儲功能的東西。”
“邢玉那天傍晚回來之後再出門基本就兩個目的,要麼去飯局,要麼先去拍攝素材,無論哪個目的都不會帶筆記本電腦。”
“結合丟失的存儲設備來看……他的失蹤很可能是被人綁架了。”
“他有可能拍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被人……盯上了。”
“盯上”這個詞也就比“滅口”稍微緩和了那麼一點。
金柯攥緊了拳頭,麵色慘白,紅血絲迅速爬上了眼球,麵目猙獰如惡鬼,戾氣橫生。
邢綠的心緊跟著一顫,試圖安慰道:“其實也不一定,可能是我太陰謀論了呢!我就是亂七八糟的小說電視劇看得太多了,咱們這就一個民風淳樸的小縣城能有什麼事兒?”
“就按照這個方向查!不能因為僥幸心理而錯過了救他的機會。”金柯拿出手機想把新的發現告訴警方,並請求重新勘察現場。
“我先去辦張電話卡,然後在賓館等你,你完事後去找我。”邢綠走到門口拿起背包,然後轉身對金柯說:“我現在不能跟警方見麵,他們不會相信平行世界的說法,隻會以為邢玉沒有失蹤而咱們倆是精神病。”
“好,我的電話號碼一直沒變,你辦完卡給我發個消息。”金柯晃了晃手機回道。
“嗯,知道了。”
邢綠出門前穿了一雙邢玉的鞋,把自己的鞋留下了,並對金柯交代了一句:“這雙鞋在屋裡留下過鞋印,交給警方。”
……
邢綠辦了張電話卡又買了幾個口罩,然後找了一家離大山最近的賓館,開了一間雙人間。
他雖然沒有去學過攝影,沒有像邢玉一樣成為攝影師,但他們畢竟是同一個人,審美和思路總歸是大同小異的。
如果是他來拍這組家鄉的照片的話,他肯定會更多地拍山水,因為這個縣城不是什麼少數民族聚居的地方,也沒有什麼專屬於這裡的特色建築,在這裡最美的就屬這座山和山下的大河與田野,而且還可以從山上俯瞰山下的民居,非常適合拍攝。
他還可能會選一些特殊的時間點和天氣,比如日出日落和雨後初晴。
因此,這座山是最有可能找到線索的地方,必須去看一下才行。
快到中午的時候金柯來到了賓館,兩人又談了一會兒,一致決定先搜山。
他們去吃了午飯,然後帶夠水就往山上去了。
在山上找了整整一個下午,沒什麼發現,兩人失落的下山吃了晚飯然後回到賓館。
第二天在天黑之前警方那邊的痕檢結果終於出來了,在屋中發現了除邢玉、邢綠和金柯之外的第四個人的鞋印,但沒有多出的指紋。
鞋印出現在客廳、邢玉的臥室和邢玉爸爸的房間,鞋碼大概是45碼。
因為懷疑邢玉可能拍到了彆人犯罪的證據,所以警方重點查了這方麵的記錄,發現這段時間除了邢玉沒有其他人失蹤,也沒有發生命案。
線索又中斷了。
“那個人為什麼去爸爸的房間呢?”邢綠感到奇怪。
“難道是找東西?”金柯說完又自己否定道:“不對,那個人要找的是邢玉拍到的東西,那個房間一眼就能看出沒人住,根本不用再進去。”
“你說……那個人在屋裡的時候邢玉在哪?他當時在家嗎?”邢綠想到了關鍵的地方。
“那裡是老小區,很多房子都空了,還住人的也大多是老人,全都詢問過了,沒人注意到有沒有可疑人士出入,也沒再看到邢玉出去。”
金柯捏了捏眉心,聲音沙啞地接著說:“所以,沒人能告訴咱們那個人是什麼時候來的,什麼時候走的,邢玉是在家被綁的還是出門後被綁的。”
邢綠抿了抿唇,從背包裡拿出紙筆然後席地而坐,將本子墊在腿上開始寫寫畫畫,過了一會兒他才又開口說道:“如今時間緊迫,要等找到新線索不知道要多久,不如我們推測一下?”
“可以,我相信你的判斷!”金柯的語氣是信任的,眼神是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