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沒見過愛人這樣的一麵,可能是五年的甜蜜讓他和邢玉都變成了戀愛腦,也不知道邢綠都經曆了過什麼?才會變得這麼沉著睿智!
邢綠點了下頭,開始分析:“那天邢玉很可能在山上,他想拍日落,但不一定打算當天就拍成,他可能在找最適合的位置然後再等合適的時間來拍。”
“落日伴隨著火燒雲或者火燒天,漂不漂亮跟當時的天氣啊雲層啊空氣濕度什麼的都有關係,我查了下那天的天氣,傍晚時不是很好。”
“所以,他接到姑姑的電話之後基本上不會再出門拍攝。”
“試想,當犯罪分子發現有人拍下了他的犯罪證據之後會給他留報警的時間嗎?顯然不會,那麼他肯定會第一時間解決威脅,在外麵容易被人發現,所以隻能追到家裡。”
“基於以上推測,邢玉應該是在家被綁的。”
金柯努力跟著邢綠的思路走,恨不得立刻理清事情的全部,好快點找到愛人。
他試著補充:“邢玉應該並沒有拍到什麼?他也應該沒有看到什麼?不然以他的性格是不會先回家的,他肯定會先去派出所報案。”
金柯瞬間變得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估計是觸底反彈了,希望的破滅反而讓他獲得了暫時的冷靜。
邢綠看到金柯不但沒有崩潰,反而是振作了起來,他欣慰地點了下頭:“不錯。”
金柯繼續說道:“而對方不能確定邢玉有沒有拍到什麼,所以追了上去,他們的距離應該很遠,或者中間有阻礙需要繞路,追上的時候邢玉已經到了有人煙的地方,對方隻能繼續跟著。”
“邢玉到家之後呢……”
邢綠接過了話:“對方隻留下鞋印卻不曾留下指紋,應該早有準備,戴了手套,那麼沾了藥劑的手帕估計也備好了。”
“他準備好一切來到門外,可能敲了門而鄰居沒有聽到,也可能邢玉剛好要去祥雲飯店打開了門,他立刻鑽進屋內捂暈了邢玉。”
這時金柯已經紅了眼眶,但他咬破了嘴唇哽咽著代替邢綠繼續說:“他把相機、筆記本和所有存儲設備裝到了一起準備帶走。”
“但天還沒黑透,這個時間帶著昏迷的邢玉容易被人發現,於是他查看了一下房子,知道了家裡隻有邢玉一人,而邢玉爸爸的房間很明顯是已過世老人的房間,房門緊閉平時不進人。”
“他很謹慎,帶著邢玉躲到了那個房間等待天黑,就算有人來找邢玉也隻會以為沒人在家,就算有鑰匙能打開門,也是擔心邢玉是否暈倒在家,不會去那個默認不讓人進的房間查看。”
“就這樣等到很晚,有可能是後半夜,人們睡得最沉的時候,他帶著邢玉和那些東西走了。”金柯說完就低下了頭。
邢綠把手搭在他肩上,無聲地安慰著。
“他……”金柯眼睛紅的像要滴血,而嘴唇已經被咬得滲血了,他聲音嘶啞而模糊,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還,活著……嗎?”
邢綠很想說“他不會有事的”“他會活著的”,但這些連他自己都騙不了。
邢玉很可能凶多吉少了。
最後他隻能低聲說:“我們會找到他的。”無論是生是死。
金柯開始控製不住哭得顫抖不止,邢綠忍不住抱住了他,輕撫他的後背。
聞著跟愛人一模一樣的味道,金柯覺得心臟都被攪碎了,痛得不能呼吸。
他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和愛人分開的這些天隻是一場噩夢。
他寧可事實像一開始他以為的那樣,愛人回來了,隻不過是失憶了,可惜不是,這個人的腿上沒有“小於號”,他不是愛人。
直到天黑透了他們才回到賓館,這一夜兩人都睡得很不好,雖然他們努力想要睡好。
天亮後兩人便又到山上去尋找線索了。
他們不再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走,而是專門對符合條件的位置進行地毯式搜索。
根據他們的推測邢玉一直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那麼他下山的速度不會太快,而在這種情況下都沒有被追上那肯定是距離山下不遠,或者他暫時消失在了對方的視線內。
對方在實施犯罪時沒有被邢玉發現,而對方卻發現了他,說明這時候邢玉發出了很大的動靜,但他一個人在山上就算自言自語也不會很大聲,所以那個聲音很可能是電話鈴聲。
那個時間段的電話很可能就是姑姑的那通電話,五點接到電話開始下山,因為那段時間沒有他乘坐出租車的記錄,所以他很可能是坐了山下拉客的三輪,到小區的時間就算是六點多,那邢玉在山上的位置也一定不會很遠。
對方沒有追上邢玉有可能是他們之間存在一段複雜的地形,導致兩邊的人眼睛能看到耳朵能聽到卻不能直接走到。
還可能是邢玉走了一條自己知道而對方不知道的捷徑,使對方暫時跟丟了。
符合這幾個特點的地形並不多,所以兩人進行了特彆細致地搜索。
天可憐見,當天下午他們終於有了重大發現。
在一處山體斷層裡存在著人為痕跡,雖然被清理遮掩過卻依然被他們發現了。
這個地形很符合他們的推測,在上麵的人如果不趴在邊緣向下看幾乎看不到下邊的情形,而下邊的人如果聽到聲響再加上身手矯健的話可以借助另一側的山壁看到上麵的人,但若要追上去隻能繞路。
兩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漏掉一絲一毫的痕跡。
他們找到了一處被挖開又重新掩埋的地方,隻是那裡並沒有預想中的屍體,但是通過殘留物能猜測出那裡很可能埋過不隻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