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召集大家前來是為了商討一事——搬遷總閣。”我看著麵前幾人說道。
“在花都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搬啊?”水天問道。
“防患於未然。這花都中變數甚多,有很多事我們無痕閣無法控製。我們應該把總閣搬到一個可以完全掌控的地方。”我呼出一口氣,繼續說道:“再過半年,就是南朝皇帝六十大壽,太子雖定,但二皇子的實力也不容小覷……所以我們一定要在皇帝過壽之前將總閣搬離這個是非之地。”
“閣主所言極是。”水流輕輕點頭。
“我們應該搬去哪裡?”水印低頭思索。
“離花都500裡有個‘山城’,城守是我們無痕閣的人,給我一月時間,我就可以將那城中上上下下的人打點妥當。”水衣自信地挑挑眉,“那裡易守難攻,景色優美,且離花都不算太遠。我們把總閣設在那裡再合適不過。”
我略一思索:“也好,水流就陪水衣去趟山城,到那以後先畫張山城地形圖給我。待你們打點妥當,我會親自去查探。搬遷總閣之事一定要讓閣中人保密,山城那邊也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一個月後,我站在山城的城牆上極目遠眺。水衣和水流用收買和暗殺的方式將這山城中的多餘勢力全部清除了,如今我們無痕閣就是這山城的暗主。雙層城牆堅固結實,山地難行,入城的路隻有一條。我滿意地點點頭。
我和水流水衣選了一處建在半山的舊宅,打算修葺擴建後將總閣中人移到此處。
五個月後,我躺在水邊閣樓的竹席上,樹葉下透過的斜陽餘暉映照著水麵,不遠處的片片浮雲順水悠悠。拈起旁邊矮幾上的糕點扔進嘴裡,我對剛收到的消息做出了決定。
“閣主準備怎麼做?”坐在我旁邊的星忍不住問道。
星請命去訓練閣中收留的孤兒,這半年來,星每日都與那些孩子一起練習,曬黑了不少。
我看著星曬的越發健康的膚色,輕笑道:“南國皇帝已逾六十,老人家有些病卻是不奇怪的。奇怪的是這次皇帝生病竟會找我銀發神醫。這事細想想還有些意思,恐怕想見我的是另有其人。”
“閣主還是彆去趟這渾水了,雖然閣主醫術高明,但是皇帝畢竟陳疾在身,萬一沒有治好,那……”水天有些擔心。
“現在誰都知道銀發神醫就是無痕閣閣主。”我看向不遠處風定猶舞的敗葉,“再說,皇上剛過完壽就病了,這天恐怕是要變了……不管想見我的人是誰,無痕閣此時卻萬萬不能托大放人家鴿子,應事事都留個有餘不儘的意思。”
“還好我們已經搬到了山城,閣主在花都行事也不會有什麼顧忌。”水衣咬著蘋果說道。
“水流陪閣主一起去。”水流淡淡地看向我。
“我輕功不錯,萬一出了事,逃跑還是不成問題的。”我朝水流眨眨眼,“本閣主還沒走,水流就舍不得了?”
水流被那眼瞧的心中一動,垂下眼簾,用長長的睫毛遮住了滿眼複雜的情緒:“閣主隻身犯險,確實不妥。”
“水流你不必擔心,他死不了的。”水衣瞪我一眼。
“咳,水流就在暗處安排些人手,明麵上我一人去應付就可以了。”我一人前去多少可以讓彆人放下點兒戒心。
星悠悠看我一眼,歎了口氣。
水流現在滿心滿腦都在默念一句話:我不喜歡男人,我不喜歡男人……
我跟著一老太監兜兜轉轉地走到了皇帝寢宮,前來迎我的人竟是雲出。
“墨白。”雲出微笑立於金碧輝煌的宮殿前,看著有些刺眼。
“雲莊主。”我淡淡回道。我心裡煩悶,此時隻想刺他一下。
雲出臉上的笑容一僵,微微歎了口氣。
“墨白,此事容我稍後解釋。太子和二皇子都在裡麵等著,我們先進去吧。”雲出說完,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撩起衣擺跨進了眼前的是非之地。
給太子和二皇子見了禮,我抬眼打量了一下麵前這貌合神離的二位。太子四十有餘,身著明黃色的袍子,金冠束發,濃眉方臉,端正嚴肅;二皇子三十出頭,一身金邊黑衣,玉冠束發,柳眉大眼,平靜溫和。
“閣下就是銀發神醫?”二皇子軒轅澈問道。
“正是在下。”我垂下眼。
“請神醫移步。”太子軒轅正親自發話引我到皇帝龍床前。
皇上臉色欠佳,十分消瘦,但看上去神態安詳,像是正在熟睡。
我給皇上切了切脈,眉頭不由皺起。夢死,舉世罕見的慢性毒藥,毒發後人會在沉睡中慢慢死去。我曾在古書上看到過這種毒藥,也做過實驗,解倒是會解。隻是,天下百病皆可治,可這人心……
這位皇帝一生隻鐘情於他的皇後,未納一位妃子。皇後為他生下了兩兒三女,三年前病逝。如今這兩個親兄弟卻暗地裡勾心鬥角,對其父投毒下藥。
“皇上的病?”雲出見那人切完脈後便陷入了沉思,忍不住出言提醒。
我回過神來,慢慢說道:“人人都逃不開‘生老病死’。”微微一頓,暗暗觀察了一下太子和二皇子的臉色。這二人麵上竟都不動聲色,我心中低歎一聲,不愧是皇家的人,“可是,皇上自有上天庇護。”再次停頓,看到太子的身體忍不住微微前傾,“墨白曾在一本醫書上看到過類似的病情,可是治療之法一時卻也想不完全。墨白需要一處僻靜的院子做些實驗,待實驗成功後再來為皇上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