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昭眸子清亮,眼底寵溺,握住她的掌心,也牽起她的另一隻握拳的手,慢慢地將拳頭散開。
禾玉盈心臟砰砰,雙手被他牽引,指腹的溫熱漸漸爬上耳尖,仿佛染上落日。
她對阮昭是有種熟悉感,的確不討厭他,但也不代表接受,每次阮昭看她的眼神都有一種把自己吞沒的欲望。
禾玉盈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中抽離出,抿著唇,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阮昭對她的反應沒有半點意外,畢竟縈繞在指尖的溫度騙不了人。
*
蘇姬已經裡裡外外把禾玉盈罵了遍,等宴席都散了還不回來,讓她自己一個人扛著時祁,很疲憊的!
她一手摟著時祁的腰,讓他把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結果時祁可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似的,死沉不說,全部都靠在她身上。
小狐狸委屈,早知道就不把白水倒了去。
走了半天可算是到住所了,氣鼓鼓地說:“不能喝酒,你逞什麼能!”
蘇姬的額角有一層薄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一腳踹在時祁潔白的衣衫上。
一個沾染泥土的腳印,印在白袍上麵,十分的格格不入。
蘇姬拍拍手,讓時祁半靠在床上。
她不喜歡那個自作聰明的王子,以為在眾人前的示好有多光彩?不過是男人的自以為是,小狐狸還是更喜歡能把握住的時祁。
像他如今這般,暈暈乎乎的樣子可愛極了。
“道長,你醉了。”
蘇姬頗有魅惑的聲音入耳,卻很是動聽。
時祁清冷的臉頰,因醉酒紅暈犖犖,眼底濕潤透露著朦朧,月牙白的長袍似雪山皚皚,此刻卻被她弄得皺巴巴。
他雙眼迷離,抬手輕捏她的臉,點了點頭。
蘇姬的一顰一笑蕩漾到心裡去了,她繼續蠱惑時祁。
“你說你喜歡狐狸,想變成狐狸。”
“想變成狐狸。”
“變成男狐狸。”
“變成男狐狸。”
“變成男狐狸精。”
“變成男狐狸精。”
蘇姬笑得狡黠,眨巴著眼睛,嗓音魅人,緊緊靠近他,溫熱的氣息鋪灑在耳畔。
“然後對我……死心塌地”
“死心塌地”
說完,時祁就倒在她的頸窩處睡著了。
蘇姬很滿意看到這樣聽話的時祁,給他蓋好被子走出房間。
累死狐狸了,她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能彌補。
*
時祁醒來時,頭很痛,瞥見自己衣角上的腳印,小小的一隻,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的傑作。
扶了扶暈暈乎乎的額頭,喝這麼多酒,蘇姬一人把他送回來肯定很無奈,才留下這腳印解氣,畫麵竟有些好笑。
他第一件事就去找蘇姬,想把自己這幾天做的事情告訴她。
結果推門空無一人,碰到了用完飯的禾玉盈。
“蘇姬呢?”
“當狐狸去了。”
時祁:“?”
蘇姬早就在油菜花叢裡玩接球了,沒能如願睡到三竿,因為尤厘滿皇宮的找她,那刁蠻的氣勢已經嚇走了好幾個侍女。
為了表示她的通人性,蘇姬一直配合尤厘玩球。
“來!去那邊!”尤厘躺在搖椅上,吃著白醪涼水,悠閒自在。
蘇姬第一次覺得當一隻狐狸這麼累,眼底都泛著疲倦。
小狐狸走進油菜花從去叼公主扔的球,忽地向後看了一眼,她唇角上揚透著幾分巧黠,趁著公主喝涼水功夫,她悄悄用爪子把球踢向花叢深處,隨後若無其事狀回來。
尤厘公主見她沒有叼球回來,從搖椅上直起身來,“球呢?”
小狐狸撅著嘴,後腿劃拉著土,眸子裡泛著不知所措。
意識到球丟了,尤厘跑進一片花叢,“我去找找。”
蘇姬不知打了多少個哈欠了,但她總算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她跳上搖椅,前爪疊起來,把腦袋搭在上麵,沐浴著陽光昏昏大睡。
這片油菜花不在公主的住處麒麟閣內,是她專門從東邊找的,靠近王室宮殿旁邊。
尤厘公主鑽進花田,很快被一片片金燦燦所淹沒,等在抬頭時,已經不知走到哪裡了。
太陽曬得熱烈,尤厘的額頭冒出一層稠密的汗,她扶著腰錘了錘,用袖口抹去汗,再抬眼時,視線中出現要去往宮殿方向的侍衛。
“那個小侍衛,幫本公主找一下球。”尤厘連忙叫住他。
被指到的小侍衛仿佛沒聽到般。
尤厘公主又重複一遍,皺巴的小臉上寫滿了不開心,“那個穿黃衣服的,就是你。”
小侍衛頓了頓,側目抬頭,肆意的打量著她。
尤厘公主略把下巴揚起,居高臨下地瞄了他一眼,“找到了本宮公主有賞。”
侍衛眼神透著令人察覺不出的玩昧,隨後悠悠開口道:“是。”
第一次被這樣盯著瞧,驕傲的公主顯得不自在,但也沒太在意,快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