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樓,二層。
鏡中兩位身條婀娜的女人,一位明黃一位水綠,似叢中赫然出現的一輪玉盤。
花妓們的衣裙顏色豐富,穿在身上小家子氣多,不像蘇姬自己的衣服,明豔大氣,但偶爾穿穿她也甚覺新鮮。
蘇姬拉著黃燦燦的裙轉了好幾個圈,衣角擺動,浮遊在上的繡花栩栩如生。
“你身上好香啊。”翩翩湊近她的脖間嗅了下,學著今早樓中男人調情的模樣,輕挑她小巧下巴。
“走開啦,我對磨鏡之好不感興趣。”蘇姬馬上入戲,袖子半遮臉,欲拒還迎嗲聲說。
“那是你沒遇到我這樣風姿的女人。”翩翩撫上她側臉,語氣自大,“試過便會忘記任何男人。”
蘇姬咯咯笑,直言她學的太像了。
來不及欣賞彼此的新奇,就被“咯吱”推門聲打斷。
兩人互看一眼,默契地趕緊斜身扭捏靠在床沿邊,眼眸含霧,柔情似水。
“本公子吃酒多了,竟有兩個妓子服務,莫不是夢裡哈哈哈哈。”
斜眼歪頭的男人見到兩個美女,一時沒收住口中含的酒順著流下,拉成好長的口水絲,眉眼色眯眯在她們胸口上瞧。
蘇姬揚起的嘴角即可放下:“……”
為醜男服務,她才是在夢裡,真晦氣。
“來,小妞讓爺好好寵寵!”
男人更得寸進尺,自以為是的向她倆張開雙臂,就要碰到蘇姬的那一刻,“啪”的一聲,一記清脆的耳光甩到他臉上。
蘇姬驚愕的扭頭看一旁箭步飛出的翩翩。
沒想到翩翩看著瘦弱,出手一點也不含糊,十成的力氣全在手上,把男人竟一巴掌扇暈了。
“什麼貨色,還敢碰老娘。”翩翩踩著男人的臉,嫌棄撇了眼那一鼓處,“如此醜陋,不配我下嘴,就應該下剪,讓他再也寵不了。”
“……”
蘇姬拉著男人的肩膀,翩翩扯著腿,把沉重的男人拖到衣櫃裡藏好。
剛把櫃門關上,門外又走進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
還是熟悉的語調,熟悉的色相,“喲~兩位姑娘,本公子會輕點疼你……”
“啪!”的一聲倒下。
又一會兒,“兩位……”
“啪!啪!”又倒。
從早到晚房間回蕩著一聲聲。
轉眼間,她倆聯手已經解決了五六個男人,全部塞進衣櫃中,沒有一點空隙。
人沒找到,她們的手打的都泛紅了。
兩個人忙完已經攤在地上,蘇姬熱得用袖子當扇,“要不咱們分頭吧,兩個人容易被當成目標。”
“同意!”為了找回羽翼,翩翩明明累的要死,仍喘著氣起身整理衣衫,推門去彆處打探。
蘇姬也很快轉變情緒,把被褥整理好,又露出一截小腿,風情萬種地躺著等待有緣人。
夜幕籠罩,樓下嬉笑聲肆意,熱鬨喧囂,隔壁更傳來一陣陣曖昧不明的軟調和葷話夾雜。
說來也巧,絡繹不絕的房門卻無人踏足。
蘇姬擺弄的腿都麻了,靠在枕邊漸漸入睡。
等再醒來時,不知什麼時候,視線內出現了一位端著酒杯俊拔的公子。
不同與之前的男人,他一件乾淨水藍綢緞,靜靜地坐在桌前,仿佛邊酌酒欣賞月色,邊等蘇姬醒來。
沒有任何的汙言穢語,他客氣地道:“姑娘,你醒了。”
麵前忽然出現一個男人,蘇姬多演了幾分眼中慌張,利索起身坐在他身邊,賠笑說:“不好意思,我睡著了。”
“沒事。”男人說。
蘇姬卻不放過他,“怎會不礙事,我給公子賠罪。”
不等他反應,蘇姬握著他捏酒杯的手,就這他喝過的杯口,雙唇含住,酒水順著流下。
玉手輕掃她紅潤的嘴唇,男人指尖微顫。
“好辣。”蘇姬眼珠從下轉上,溫情脈脈卻又露出笨拙的樣兒望著他。
男人不知所措,羞澀地低下頭,不敢抬眼正視蘇姬。
“公子是第一次來吧?”蘇姬見他閃躲,猜測道。
第一次來的男人更好糊弄,更容易被她騙。
男人點頭,讓本就低頭的腦袋顯得更往下垂。
“彆緊張,公子可與我先聊聊天,再進行彆的……”
她這話有所指,故意沒說完,把無限遐想丟給他。
見垂首的男人還維持剛剛形態,甚至更害羞。
蘇姬深刻懷疑他莫不是練膽的?或者第一次背著老婆乾偷雞摸狗的勾當?
無論是哪種她隻是打探消息,任何逾越行為她都不會付出。
畢竟那種撕裂的疼痛不值得她做。
不知怎麼回事,蘇姬就想到臨走前時祁那張冷臉,討好的畫麵重重疊疊。
如何對付時祁,就怎樣對眼前的男人。
很快蘇姬便有了對策,她小手扒著他的膝蓋,俯身與他對視。
四目相對,男人倏然直起身,一雙腿又不敢動彈,愣愣的向後傾。
這個姿勢更方便蘇姬,她攀上肩頭,直接跨坐在他的身上,迫使男人不得仰頭與她相望。
“公子?”蘇姬盯著他的唇喚他,“我們聊聊可好?”
男人從嗓中擠出一個好字,他僵著著身子不敢隨意亂動,下巴微動一點便會蹭到姑娘家的胸口。
蘇姬要的就是這種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