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就是妖嗎?
這話讓時祁整宿都沒睡好,靜心盤腿席坐,可混沌思緒越理越亂。
與她擁抱、親吻和肌膚相融似一幅幅畫呈現在腦海中。
最後定格在蘇姬唯一留下的物件上。
他從包袱裡拿出那個人偶木雕,蘇姬送給他、特意找著他的臉買的人偶。
蘇姬當時笑的甜,美名曰讓木偶可以陪著自己,那她呢?
或許……
她臉上的笑容從來就不屬於自己。
一團火似狠狠灼燒心肺,讓他原有十幾年循規蹈矩的原野這一刻支離破碎,仿佛一點就燃。
想到蘇姬離開自己,“嘭”一聲悶響,木雕被摔到地上,順著滾到門角。
木頭而製,沒有那麼脆弱容易脆裂,但一小塊漆被蹭掉,正巧是麵部凹陷一小塊坑,像是假麵碎裂。
時祁平靜如水的俊容蒙上層層陰翳,波濤洶湧的情緒正把他的吞噬。
一個想法從他壓抑的內心冒出——
絕不能讓蘇姬離開自己。
另一邊,蘇姬睡的香甜,天快亮才被餓醒,事實上她昨晚吃一盤葡萄後再也沒進過食。
轉頭看著同樣饑腸轆轆的翩翩,她肚子都打了好幾聲響了,卻還是一副“昏迷”樣。
蘇姬拍了拍她問,“你有銀子嘛?”
“我都是當時有當時花。”翩翩連眼睛都沒睜,換了個方向繼續睡,“睡著就不餓了。”
“……”
一頓不吃餓得慌,這是她必守得原則。
於是,蘇姬晃著空肚子,一步一歎氣顫顫地從樓上下來,她這次餓的有種兩眼一黑要暈過去的架勢。
與她平時的飯量比,這一天吃的還沒有一頓多,再這樣下去彆說回萬野了,活著都難。
也彆管吃的好賴了,她打算看哪桌的剩菜多,隨便掂兩口再說。
斜對麵正好有一桌客人剛走,桌上半碗粥和幾屜所剩無幾的包子,蘇姬見小二還在彆處忙碌,無人顧忌那桌便小步走去。
坐下的霎時間就被一句奶音打斷她的做賊心虛。
“姐姐,能幫我打開嗎?”小孩抱著一個涼涼的竹筒粽子,大眼睛望著她。
蘇姬定睛一看,這不是上次看公告時遇到的小奶團子嘛。
“我娘親還沒醒,讓我自己拿銀子吃飯,但我忘記路怎麼回去了。”
蘇姬想他娘可真心大,讓這麼一小不點自己吃飯,也不怕丟了。
“那姐姐一會兒把你送回去吧。”
“好。”小奶團很知禮數,“我請姐姐吃飯吧。”
聽到“飯”這字,蘇姬眼睛刷一下就亮了,這不比吃剩飯強,“這多不好意思啊。”
話音還未落,她左手用勺舀湯,右手夾著水煎包,毫無形象地一口一個往肚子裡送。
美食進嘴的瞬間,香甜鮮香的味道充斥味蕾,蘇姬翹起美滋滋的嘴角,夾菜的速度更快了。
奶團子被她嚇了一跳,默默地把自己的水杯推到她麵前,“娘親說要細嚼慢咽。”
“嗯呢。”蘇姬嘴上答應著,手中的動作一點都沒放慢,生怕有人和她搶一般。
“……”
果不其然,她吃的速度太快了,一顆浮元子還沒吹涼就被送到嘴中。
咬破它的外皮,黑芝麻內陷湧出,熱氣散漫口腔。
“啊。”蘇姬燙的叫出了聲。
一口吐出來順著自己的胸口掉在了地上,蘇姬皺眉,趕緊喝了幾口涼茶,嘴中的熱才消散。
蘇姬還不拘小節地用手擦了下衣服,紅裙留下了更黑的一片,看上去極為明顯。
她轉頭看了一眼小奶團子,專心舔著手中的粽子,沒注意到她。
等他隻剩一個綠筒,蘇姬也喝完了最後一口湯,桌上的全是空盤,她不在乎身上臟兮兮的,填飽肚子後滿足的笑了笑。
蘇姬把奶團子送回樓上的雲水間,吃飽飯連走路都更輕快了許多。
“就是這裡了,你去找娘親吧。”蘇姬蹲下與他麵對麵,調皮說道:“說謝謝我。”
“謝謝。”小奶音拖著長調說。
蘇姬摸了下他軟軟的頭,心想真乖啊,便快步回去找翩翩了。
奶團子敲了敲門,推開後不是意想之中娘親,而是一月牙袍男子。
“做的好,知鶴。”時祁彎腰,熟練地抱起他,“一會兒給你買糖吃!”
“這個不能告訴娘親嗎?”知鶴像個小人精,問他。
“對,這是咱倆的秘密。”時祁小拇指勾起他的,同他拉鉤確認。
“好。”
與此同時,翩翩梳洗完,吃著和蘇姬剛剛一樣的湯包。
沒錯,蘇姬不僅吃了小孩點的飯,還趁他不注意拿了一部分帶回去。
想想最後反倒是小孩謝謝她,不知廉恥的小狐狸對她連吃帶拿的行為很是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