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流淌,蘇姬被他抱在懷中靜靜聽。
她吃驚的不是慕容辰的死亡,而是死訊傳來的是如此的快。
時祁說的大同小異,她心裡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那天,翩翩是有意攔截他們的馬車,她用微弱的靈力感受到自己的妖氣了,恰好蘇姬認識她,她才和盤托出。
時祁說的對,如果不把她關在這裡,她絕對會出去幫翩翩殺人。
世人隻知迷蝶精的羽翼有奇用,卻無人得知還回的方式。
——以血為祭方得翅。
迷蝶認定一人自願獻出翅膀,連帶記憶也隨之消失,這樣是為了能讓被負心的迷蝶忘卻一段情,把騙她們翅膀的人殺掉。
當然最心痛的是,羽翼回歸那刻記憶瞬間複蘇,昔日的情愛翻江倒海般湧來,可愛人已親手死在自己的劍下。
時祁趕過去時,正好看到這一幕。
翩翩雙翼展翅扇動,赤足踏著血泊中,淚水在臉上凝結,她無神地看著地上乾枯的男人,沒有血色,皮肉乾癟。
她看到捉妖師一點反應沒有,失魂般沾了一滴血水放入嘴中,滲人地說:“好甜。”
時祁話音落下,蘇姬問:“那翩翩呢?”
“把她收了。”
蘇姬心裡咯噔一下,她想翩翩應是自願的,“我可以看看她嗎?”
時祁從捕妖袋中放出一隻黛粉色的蝴蝶,紋理分明,翅尖呈透明滲著模糊的破碎感,兩翅扇動似有螢火流連,輕落在他的指尖,美到極致。
羽翼閃著細碎的光芒,撲扇撲扇地飛到蘇姬的鼻子垂落。
她鼻尖微顫,好些癢癢,“阿欠!”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似劈天蓋地的動靜驚擾了翩翩,不等時祁收回袋子,她自己就鑽了進去。
蘇姬訥訥道:“……她是在嫌棄我嗎?”
時祁忍笑,收回袋子。
“你打算把她怎麼辦?”
“送回家。”
蘇姬感到意外,這個決定就代表他讓翩翩重新修煉。
她不知道的是時祁幫助他們找到的慕容宸,他假扮成彆人的樣子給她透露著消息,循規蹈矩的捉妖師這次站在了自己喜歡人的身邊,
時祁也在不知不覺中改變自己,世界萬事不是非黑即白,非此即彼的,但究竟是什麼,他也說你不清楚,但這一刻他的目光裡盛滿了蘇姬。
*
兩人和好後,打算一起去萬野國把最後一塊靈石拿到。
禾玉盈不和她們一起走,她想把時間多留給知鶴,等集齊靈石待回後,阮昭會和她一起回青雲台,過上真正一家三口的日子。
一切都看似在往好的方向前進,蘇姬卻有點悶悶不樂。
“都說了,我願意和你一起去,為什麼還關著我?”蘇姬戳了下他的臉頰,語氣蕩漾撒嬌,“不信任我?”
時祁隻回答了兩個字,而後含住她嬌嫩的耳垂,“情趣。”
後半夜她身體力行的體驗到了他的所謂的情趣,就是從桌上到浴室最後到床榻。
反複幾次,這間房內全是她的狐狸味,最重的要數時祁的身上。
“等你回師門,彆人就說你有一股狐狸精味。”蘇姬側躺在床,大尾巴纏著時祁的腰身,鬆垮卻又緊實。
“沒人會說。“時祁打消她的顧慮,又裝模作樣地聞了聞,似芳香至極,緩緩開口,”就讓他們羨慕著吧。”
蘇姬眉眼彎彎,“我身上也有道長的香味。”
時祁:“我身上?”
“很香烈,你沒聞到嗎?”蘇姬想了想描述,“花的味道,但又不是。”
時祁沒太在意,正經地回答她的話,“青雲台有一處茉莉花,可能是那是習作染上的,其他味道因是各個殿上焚香吧。”
“我看不是?”蘇姬眸底撲朔似有鉤子流淌,指尖杵著他胸口,嘟著嘴煞有介事,“是彆的女人吧。”
時祁忍住笑意,握住她作亂的手指,故弄玄虛,“是嗎?你好好聞聞。”
結果不言而喻……
她被時祁按壓在頸窩處,留下似梅花的紅印,等在想抬頭時,腦袋卻在棉被下,隻是不知嘴裡何時多了彆的東西,她揚起纖長脖頸,液體入喉咳的她眼圈泛紅。
時祁舍不得她做這種事,指腹替她抹去淚光,心疼地親了一下她額頭。
蘇姬早就困了,就知道最後不該招惹他這麼一下。
這樣的後果就是到日照三竿她都沒醒來,時祁也是寵她,愣是自然等她醒來。
禾玉盈卻急得不行,次次都被時祁雲淡風輕的一句,“昨晚練法辛苦,讓她多睡一會兒”擋回去。
都是過來人,阮昭在旁看破不說破,拉著禾玉盈先走了。
“你乾嘛,再晚點啟程太陽都下山了。”禾玉盈甩開他的手,頗有不滿。
阮昭:“練法必然疲憊,就多休息休息吧。”
“有什麼法術可練?”禾玉盈反駁。
阮昭斂著笑,趴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她臉頓時就紅了。
禾玉盈不敢相信,眼睛瞪大,“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