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白木祟“嘁”了一聲:“我第一次乾這行是抓個小鬼,隨便談幾句就聽話地投胎去了,誰想到跟他爸媽說解決好可以打錢的時候,倆沒一個信我的,說我騙子,不跳大神不上大煙。”
“最後我忍痛白花他們一千塊錢,家裡一頓亂搞總算是信了,還送錦旗誇我是大師。”
夏椹聽完仿佛開辟新的認知,不可置信道:“這年頭抓鬼都是友好協商了嗎?”
白木祟道:“大人,時代進步了。”
一番操作後,原本乾淨的房間被整頓得如同經曆一場大戰,糯米紅線纏成一堆,椅子凳子東跌西倒,但黑狗血最終沒有用上,太臭了,臭到夏椹甚至覺得裡麵摻了私貨。
萬事具備,夏椹卻還處在一種不真實中———太輕鬆了,可以說是毫不費力的程度。
“回來吧。”
汪投打開門,小心翼翼地探頭,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麼激烈。”
夏椹看他倒是鬆了口氣,身上不再穿上午見麵時的狐狸皮草,半天折騰下來才終於看清了汪投到底長什麼模樣。
頭頂和自己想得一樣,一毛不拔,之前可能發胖的臉因為狐狸上身的緣故變得消瘦,就連麵相都……不對,它沒走!
夏椹看朝自己走近的汪投臉上閃過一絲狡黠,弓起背猛地閃撲而來,還沒來得及跑就被撲倒在地上,汪投眼裡閃過精光,露出森森尖牙,嘴角咧出不正常的弧度,舉起手欲掐死夏椹。
夏椹被壓製得動彈不了,頭磕在地上眼冒金星。
“不知死活。”
身體上的重量在這一聲下卸下,夏椹艱難地聚焦,見汪投倒在自己另一邊上不省人事,白木祟眼色冰冷,手中提著一隻黃棕色的長尾狐狸,通體近透明。
“憑什麼我二百年的修為要止步於此,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尖利的嗓音刺得夏椹耳膜疼,狐狸在白木祟的手中激烈掙紮,欲圖擺脫桎梏。
白木祟似乎有些不耐煩,狹長的眼睛微眯,充斥著警告的意味,冷聲道:“本座和你談過條件,沒有反悔的餘地,沒了你,照樣有合適的選擇。”
“真以為本座那麼好說話?”
白木祟的聲音雖然沒有強烈的起伏,語氣中卻充滿著震怒,氣場可以用得上震懾一詞,夏椹呆楞地跌坐在地上,心如擂鼓,這還是幾分鐘前的白木祟嗎,怎麼變成了他高攀不上的模樣。
白木祟的手發力,狐狸從開始的劇烈到後麵的奄奄一息,再到最後虛弱又無力妥協的一聲“好”。
“哼。”
白木祟的眼眸閃過一抹綠,不屑地將狐狸扔在地上,狐狸踉蹌幾步跳進皮草中消失不見。
夏椹瞬間石化了,等等,剛剛白木祟的眼睛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跑過去了。
自己是不是無意間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哦豁,得完。
“你要坐到什麼時候。”
忽然被點名的夏椹一顫,不敢抬頭看白木祟,裝傻道:“剛才撞到腦子了,眼睛聾了耳朵也瞎了。”
白木祟:“……”
夏椹:“馬上起來。”
白木祟拾起落在地上的皮草,還不忘提走了那個從拿來一直沒用過的黑色旅遊包。
夏椹沒有說話,跟在他的後麵。
一路上的氣氛都有些尷尬,白木祟不開口,夏椹儘管一肚子問題也不敢提出來,畢竟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晚上連遇兩個不是人的東西,見識過白木祟的震懾力,夏椹覺得自己還是少說點為好。
白木祟是在一條湖邊停下的,距離他們走出彆墅有一段路程。他打開黑色的旅遊包,裡麵竟是幾條錦鯉,正好五條。
夏椹靜默幾秒,猶豫道:“該不會是汪投家的吧?”
白木祟道:“對,我調包過了,這幾條錦鯉修煉得已有靈性,留在汪投家簡直暴殄天物,放生是最好的選擇。”
夏椹讚賞地點點頭,腦抽地脫口而出一句 “有愛心”。
“……”
三秒後,夏椹心裡一萬遍暴擊:我在乾什麼?我在乾什麼!
“萬物有靈,有靈成妖,精怪便是如此。”白木祟語氣輕輕的,他轉頭看向夏椹,眼眸異常的暗沉:“我是妖。”
妖?原本神話故事中的角色出現在自己麵前,夏椹不禁心生膽顫,從白木祟收拾狐妖的武力值來看應該還是個厲害的妖。
白木祟挑眉,語氣輕佻:“蛇妖,今日一麵算是有緣,之後遇到難事可以來找我,我住在華玉街216號。”
夏椹居然心生羨慕,這年頭妖怪都有房子住,還是個鬼宅,妖來抓鬼怪,這不純純專業對口,賺死。
“不必麻煩大人,我自己會問鬼穀子。”夏椹強裝鎮定,生怕白木祟一個興起吞了自己,哪敢以後再和他有瓜葛,婉拒道,“來個鏈接?”
白木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