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怎麼說話的?”
司機被激得火氣一下躥了上來,帶著怒氣向溫餘靠近,一副想要揍人的架勢。
“她拒絕了幾次?耳朵不好用?”溫餘眯起眼睛,語氣更加冷厲。
他本就生得極具攻擊性,個子也比司機高出許多,又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壓迫感,司機本還囂張的氣焰瞬間散了七七八八。
“我是好心想送她,是她自己想太多了。真是不識好歹……有本事你出來和我說清楚啊!”
司機不死心的犟著,說著還伸手想把溫餘身後的薑歲檸拉出來。
手還沒靠近薑歲檸就被溫餘擒住,他捏住司機的手慢慢發力,指節逐漸泛起白色。
“哎……痛痛痛!!”
司機吃痛嚎叫著,力量的差距讓他拚命向後挪動企圖逃離鉗製,卻終究無果。
副駕上的人原本還想過來幫忙,車門都拉開準備下車,卻在看見這邊情形後默默回到車上不再把目光投向這個方向。
溫餘沉著臉眼神透著寒涼,一言不發。
司機因為疼痛,臉已經脹成難看的豬肝色。
他忍不了痛開始扯著嗓子不管不顧對薑歲檸大聲道歉,“姑娘我錯了,不該對你有歪心思……哎哎哎……”
“姑娘你行行好!讓你朋友放開我……嘶……隻要他放了我,我馬上……馬上滾!立刻滾!”
薑歲檸被他吵得腦仁疼,為了避免他繼續這樣吼叫下去擾民,也不想讓好心幫自己的溫餘跟他有進一步衝突。
她靠近溫餘拉了拉他衣角,“溫先生,放開他吧,沒必要為他動怒的!”
她聲音輕輕柔柔,像是春日攜著溫暖的風,逐漸撫平溫餘的怒氣。
“好。”須臾,他兀地鬆手。
原本拉扯著的兩端突然失去平衡,司機失重摔在地上。
不給二人說話機會,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倉皇逃回車上迅速驅車離開。
令人不安的源頭消失,薑歲檸忙不迭向溫餘道謝,“真不好意思,又麻煩你一次!”
溫餘轉身看她,眸子斂去厲色,透出溫柔,“嚇到了吧?”
“是有一點。”瞥了眼汽車消失在街角的尾燈,薑歲檸長舒一口氣。
如果不是撞見溫餘,她真的很怕自己會被司機用蠻力拉上車。
一個人她尚且無法對抗,勿說車上還坐著一個。
這種時候才能切身體會到男女之間力量的差距,讓人害怕到絕望。
見她仍是心有餘悸的模樣,溫餘聲色柔和安撫著她,“他已經走了。現在是要回家嗎?”
“是的。”
夜風吹得薑歲檸有點冷,她抬手捂住裸露在外的另一邊胳膊,細聲細氣回答著。
五月的洵南白日氣溫已經接近夏日,入夜後卻還是帶著一絲春天的涼意。
旗袍裙擺被風吹得來回擺動,露出纖細白皙的腳踝,薑歲檸整個人都在不自覺的微微發顫。
那隨風而動的裙擺晃得溫餘心亂,定了定神開口說到,“薑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話,我送你回去吧。”
薑歲檸有些意外地望著他,顯然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現在晚了,你下單時司機應該能看見你的地址,你一個人回去……不太安全!”
像是怕她誤會自己意圖一般,溫餘耐心向她解釋著。
話沒有說得太明顯,但意思薑歲檸卻已然明了。
那司機剛才既然都敢下車公然與自己糾纏,企圖用蠻力將人拉走,就不能排除他會賊心不死去目的地等著自己。
薑歲檸注視著那雙眼睛。
此時那雙眸子斂去狠厲坦然與她對視,靜靜等她做決定。
薑歲檸也不再扭捏,“那就麻煩溫先生送我一下了。”
聽她這麼說,溫餘眸光波動,嘴角漾起笑容,“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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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的洵南車水馬龍,喧鬨依舊。
黑色轎車平穩行駛在路上,車內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薑歲檸悄悄觀望著溫餘,被偷看的人正目不斜視開著車,街邊路燈在他臉上落下明暗交錯的光影。
過於安靜的氣氛讓薑歲檸有些不自在,幾次試圖找話題開口又怕顯得自己太主動自來熟,都給硬生生吞了回去。
第N次嘗試失敗後,開車的人輕笑起來,劃破了寧靜,“薑小姐,你不用這麼拘謹,有什麼想說的可以直接說。”
薑歲檸的一舉一動早就被溫餘看在眼裡。
他餘光瞥見薑歲檸幾次轉頭看著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樣,停滯數秒後她又尷尬的轉回去把視線投向窗外。
在薑歲檸最後一次嘗試失敗後,溫餘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薑歲檸原本以為自己動作很小不會引起溫餘注意,沒想卻被他抓個正著。
她輕咳兩聲,小貓一樣撓撓鼻子,“我隻是覺得太安靜了想找你說說話來著,又不好貿然開口……”
溫餘仍舊笑著,不再繼續這個讓她尷尬的話題,“我今天看了薑小姐的表演,開腔婉轉明麗,非常好聽!”
“真的嗎?謝謝誇獎。”薑歲檸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薑小姐的唱腔與一位評彈大師很相似,但又蘊有你自己的風格,我很久沒聽見過這麼讓人驚豔的聲音了。”
他一通直白的誇讚讓薑歲檸麵頰泛起紅暈,“溫先生謬讚了。”
在茶舍遇見溫餘時薑歲檸還以為他準備離開了,原來還留下來聽了末場,難怪剛才會在巷口遇見他。
“對了,可以請問一下你說的那位評彈大師請問是哪一位老師嗎?”薑歲檸柔聲問到,聲音裡含著點點期待。
她的唱腔隻被評價過像一個人,不知道溫餘是否和她想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