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舒遠: 小瞎子又胡說了 ……(1 / 2)

桃色舒展在天地之中,攜漫天飛舞的新芽鋪開在這一片天地之中,雲卷雲舒,旅人的行進也在緩緩進行。

“誒貴人——”白隱知有上氣沒下氣地叫喚,“咱就不能租匹馬什麼的,這麼乾走要走到何時啊。”

白隱知話畢蹲坐在路邊的雜草之中,神情不滿又帶著些許鬱鬱寡歡的意味。

“誰讓你騙我。”刑舒遠思忖片刻,“小騙子,不給你騎馬。”

“可是這麼走下去要走到何時啊。”白隱知雙手托著自己的雙頰,“上淵城離這兒有多遠啊。”

“就快了,約莫再過兩日就到了。”刑舒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玄色衣衫,袖口滾了一圈燙金雲紋,下袍衣角上墜了重工的刺繡,一身衣衫淩厲之中不失儒雅,“再堅持堅持。”

白隱知麵色不虞,“可是都已經走了十來日了。”

“最後兩天。”刑舒遠撥開身前的雜草,伸手推了一把白隱知想讓人先過這片不太好走的荒蕪雜草。

“但咱們也沒有理由去張家啊。”白隱知嘟囔,“咱們兩個誰都沒什麼響亮的名號,去了人家會留我們嗎?”

“按照時間來算張家應當還不知道薛家的事情,咱們就當個傳話人。“刑舒遠漠然開口,“留不留我都會想法子留下來。”

白隱知無奈開口,“你是不是想問玉佩的事情?”

刑舒遠微微詫異,但神色也隻是短短錯愕一瞬便恢複尋常,“怎麼,你有頭緒?”

“我沒有。”白隱知信口扯來,“但你此行真的凶險異常,前路深淵如瀑,這玉佩隻是個可有可無的物件,彆賠上了自己的命啊。”

白隱知悄聲跟上一句,“還有我的命。”

刑舒遠長歎一口氣,眼神黯然似乎內有無儘的黝黑深淵,“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既然讓你跟著我,我就還是有能力護你周全的。”

白隱知眼看自己被戳破心事倒也不惱,“但是我還是覺得為了一塊玉配搭上自己的命數,貴人,這真的值嗎?”

“我活著就是為了查清真相,無論世事如何,我都不在乎。”刑舒遠語氣陰鷙似有什麼無窮的恨意一般,但他又裝作輕描淡寫的狀態想要將此事儘可能地從他心頭抹平。

“可是我……”

白隱知還想在說些什麼就被刑舒遠打斷了話,“到了。”

白隱知怔愣開口詢問,“到,哪兒了?”

“上淵城,到了。”刑舒遠抱臂從山頭俯瞰著整座城池,似乎是有什麼距離被忽然拉近一般。

“上淵城?到了?你不是說還要兩日嗎?”白隱知尚且迷惘,空瞪著自己一雙眸子失神地看向刑舒遠。

刑舒遠扯起嘴角頑劣地露出一抹微笑,像是小詭計得逞之後的竊喜,他當白隱知看見不見自己的樣子便不出聲,獨留下在原地迷茫的白隱知。

白隱知明知自己這是被戲耍了,當下朗聲斥責起刑舒遠來,“貴人你居然騙我!”

白隱知接著胡說八道起來,“連我這樣的人都騙,貴人你好狠的心呀!貴人你今日敢騙我明日就敢將我孤寡一人丟在這山窩窩裡頭,我一個瞎子也找不到路,這荒山野嶺的,若是來頭野狼什麼的,那我真的是……”

白隱知一口氣說完哀轉久絕地長歎一聲,淒淒慘慘戚戚,慘的好似被狀元郎拋棄的新婦一般作態。

“嘖。”刑舒遠心下咯噔一下,被白隱知這話整得頗有一些尷尬與心虛,他挽尊道,“好了好了,你之前騙我一次,現在我也騙你一次,咱們兩個扯平了。”

“哼哼。”白隱知輕哼,心裡不禁悱惻,“真記仇啊,還不顯山不露水的,冷不丁給人來一下啊。”

刑舒遠一臉淡然地走在前頭,夕陽餘暉灑在他身上猶如一層鍍金般亮澄澄地勾勒出人俊朗的輪廓。

“走了,進城了。”刑舒遠好以整暇,斜眼瞥了一眼憤懣的白隱知嘴唇若有似無地勾出一絲微笑出來,似乎是很是滿意白隱知惱怒又不敢言的可愛模樣。

刑舒遠拍了拍白隱知腦袋,“彆裝傻了,快走。”

“哦——”白隱知佯作拖長音幽怨地看了一眼刑舒遠,“走吧。”

春色平白惹人陶醉,蕩漾在一片天地之中顯得如此桃色緋煙又溫暖醉人,抽出的新芽與盎然的綠意皆是在人心中破開口子一般生機勃勃地乍泄出來。

上淵城也是個頂尖的熱鬨城池,甫一進城就能聽見各色的吆喝叫賣聲。

捏糖人的小攤販見著白隱知與刑舒遠立馬熱情四溢,“客官要不要買個糖人啊,就當是給這春意添個好彩頭罷!”

白隱知尷尬地笑了笑,看著攔住去路的小攤無奈開口,“你看我這大兄弟。”

白隱知邊說邊拍了拍刑舒遠後心的位置,眯眼笑了笑接著道,“我這大兄弟前兩日孩子剛剛過世,真傷心著呢,這孩童的東西我還是莫要買給他,平白讓他心裡難受了。”

攤販頗為羞赧地撓了撓頭讓開身子,連連躬身,“不好意思呀,是我唐突兩位了。”

“嗯嗯嗯沒事。”白隱知推著一臉詫異錯愕的刑舒遠急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