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國研院會議室。
白色簾幔被風吹起,正前方的屏幕上放著ppt,長桌兩旁座無虛席,除了院長在發言之外隻有電腦鍵盤敲擊的聲音。
林峭被拉來和領導開行政會議,正昏昏欲睡地支著頭在本子上畫最近看的科幻小說的人物關係圖。
忽然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會議室的沉悶,周主任舉手示意:“不好意思這個是緊急工作電話,我要接一下。”
說完當著眾人的麵接了起來,半分鐘後他掛斷電話,衝林峭抬了下下巴:“小林,軍區醫院那邊申請調用你們實驗室的信息素乾擾素,和我出來一下。”
在去實驗室的路上,周主任簡短地交代了事情始末。
原來是首都軍區演習,有一個小隊私自用了短時間內提升級彆的催化藥物,結果造成了一隊十二個alpha集體信息素暴動,現在軍區醫院普通的乾擾素按不住他們,於是向國研院申請調用實驗室級彆的乾擾素,所以需要林峭親自去一趟。
三十分鐘之後,林峭帶著莊言和兩個研究員從車上下來,莊言手裡提著一個銀色的輕型保險箱,早就等在門口的醫院副院長將他們一行人帶上了樓。
到了十三樓的隔離病房門口,遠遠便聽到幾聲痛苦壓抑的嚎叫,外麵的走廊上站著五六個軍官,其中銜級最大的那個身材高大麵容俊朗,正背著手罵罵咧咧,肩章隨著他的動作在陽光下熠熠閃光,儼然是某瞿姓上校。
聽到腳步聲,軍官們齊齊向走廊這邊看來,一見到林峭,瞿平戎條件反射般立正站好:“不是我,我是來幫忙的!”
事實上他還算受害者,出問題的小隊是紅方,他帶的隊伍是藍方,打得正興起誰想到對麵半場發瘋,他們隊長和長官現在已經被帶去問話了,沒辦法由瞿平戎帶人來看著,一是得有人拿主意,二是防止他們傷害平民。
林峭看了他一眼,想要說什麼,看到他旁邊包括陳祈在內的一群士官又閉上了嘴,莊言為他披上白大褂,又帶上手套口罩匆匆向病房走去,卻忽然被瞿平戎拉住,後者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軍用信息素屏蔽貼,細心覆蓋在他後頸已經貼好的醫用屏蔽貼上,之後拍拍他的胳膊:“去吧,我就在外麵。”
林峭點了點頭,隔離病房三道金屬門按次序打開,一進門極端濃鬱的alpha氣息鋪麵而來,這些alpha本來就是A級,用了催化劑之後級彆提升到半S左右,此時處於暴走狀態,信息素更是不受控製噴薄而出,饒是貼了兩層屏蔽貼,林峭還是狠狠皺了眉,臉色開始發白。
兩排鐵床上,暴動中alpha被束縛帶牢牢綁在上麵,如困獸般掙紮嘶吼,青筋暴起汗如雨下,眼底一片赤紅,已然沒有絲毫理智。
林峭示意莊言打開保險箱,然後一抬手:“這就是我們實驗室的乾擾素,隻經過兩輪人體實驗,不保證一定會有效果,也不保證會不會出現什麼副作用。”
病房裡的幾個醫生麵麵相覷,事到如今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幾個護士試圖按住床上的alpha讓醫生們注射乾擾素,然而這幾個alpha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掙紮得分外厲害,護士們根本按不住。
林峭麵色冰冷吩咐:“直接上麻醉。”
“可是……”
醫生扶了一下眼鏡:“普通的麻醉也沒有用,這個催化劑的效用實在太強了,雖然以前也見過一些違規的催化藥品,但都沒有這麼強。”
“哦。”
“就猜到會是這樣。”林峭一抬手,另一個研究員打開了一個密封塑料盒子,裡麵整整齊齊碼著一排玻璃瓶:“用這個吧。”
一個醫生湊過去看了一下,眼鏡震驚地滑下鼻梁:“可是,這是獸用的啊……”
“是的。”
林峭點頭:“出來前特意問隔壁哺乳動物研究所借的,麻翻一頭成年獅子沒問題。”
他表情冷冷看著病床上張大嘴吼叫似乎要把他一口吞了的人,鎮定評價:“他們這個樣子也算是人?”
醫生們還沒來得震驚,隻聽病房外扒著玻璃窗向裡看的alpha士官們集體發出齊刷刷的一聲:“臥槽……”
雖然病房隔離信息素,但是高等級alpha的聽力天生比常人敏感,所以聽得清清楚楚,唯獨瞿平戎很見過世麵地攤攤手:“看到了吧,你瞿哥過的是什麼日子,以後都放尊重點,知道了嗎?”
護士們把麻醉藥噴在毛巾上,然後捂住了alpha們的鼻子,病房裡終於漸漸安靜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乾擾素都注射完畢,林峭挨個查看病床前的儀器,檢測有沒有什麼副作用,莊言則配合他記錄數據,檢查生命體征。
就在莊言低頭為一個alpha翻看眼瞼的時候,胳膊突然被一股大力握住,這個alpha不知為什麼沒有被徹底麻醉,還用偷藏起來的匕首割開的束縛帶,一翻身從床上起來,左手勒住莊言,右手用匕首抵住他的咽喉,眼睛赤紅:“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莊言痛苦慘叫一聲:“媽媽!”
他一動不敢動,任憑那個alpha挾持著他出了病房門,走廊外的士官見此紛紛拔槍,卻被瞿平戎製止,他雙手平舉,上前一步:“葉森,放開這個無辜的人,你是一個軍人,你的職責是保護每一個平民,你難道忘了麼?”
被叫做葉森的人顯然還處於精神狂亂的狀態,事實他注射的催化劑比旁人多一倍,這也是為什麼他能夠清醒的原因,此時他死死握著匕首,隻知道重複一句話:“彆過來,不然我殺了他!快讓我離開這裡,我要去比賽,我就要贏了!你們他媽的,憑什麼不讓我贏!”
說著手上力道加重,把莊言掐得幾乎要翻白眼。
“放開他。”
林峭手插口袋從病房中走出,衝葉森一抬下巴:“剛剛讓人給你們麻醉的是我,乾擾素也是我帶來的,有本事你就衝我來。”
“林峭閉嘴!你給我過來,到我這邊來,誰準你胡鬨了!”
瞿平戎大喊,林峭卻仿佛沒有聽見一般,靜靜地看著葉森,鐵了心要激怒他:“怎麼,你不敢了?”
葉森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更加炙熱了起來,他其實腦子已經很不清醒了,過高的仇恨值讓他咬著牙:“我最恨的就是你們這群男beta,又弱又不會生育的廢物,你們都應該給我去死!”
說著把莊言一推,舉著匕首衝林峭刺去,千鈞一發之際,林峭一腳踹中他心口,踹得葉森倒退一步,然而beta的力氣終究有限,葉森瞬間反撲過來,眼看匕首已經要刺中林峭,然而就是這一瞬間已經給了瞿平戎機會,他飛撲而來一把握住葉森胳膊,反手將他製服在牆上,葉森還在掙紮,林峭手腕一動,一直牢牢握在手裡的鎮定劑快準狠地刺入他的腺體,葉森掙紮幾下,終於脫力般滑落在地。
林峭站直身體,俯視著已經沒有反抗能力的alpha,冷冷道:“那你知道我最討厭的是什麼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