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臥室裡隻點了一盞床頭燈,瞿平戎洗完了自己和林峭又整理好床鋪,才重新鑽回被窩。
林峭的酒已經徹底醒了,精疲力竭地把頭埋在枕頭裡,一副閒人勿擾的架勢,偏偏有人喜歡雷區蹦迪,用手把他的臉扳過來朝向自己,一下下親著他薄薄的眼皮,半天才混合著期待忐忑和雀躍地問:“誒,我這技術,怎麼樣?”
林主任真的沒有力氣了,嗓子都是啞的,不耐地反手拍拍瞿平戎的腹肌:“五十九分吧,瞿上校。”
“臥槽老子努力這麼久,你連個及格分都不給是不是過分了點!”
瞿平戎S級alpha的自尊心瞬間爆炸,壓著人就要破壞剛剛整理好的勞動成果,卻被林峭警覺地抵住了肩膀,昏黃的光線下四目相對,林峭忽然眨眨眼:“真的這麼在意這個?”
“當然在意,萬一你……”
瞿平戎頓住,挑起一邊眉:“再說剛剛可是你主動的……”
林峭學著他挑眉:“你有字據嗎?有錄音嗎?”
“你!!!”
瞿平戎不敢相信他能說出這種話,他就知道剛剛應該要錄音的!這些讀書人的心就是海底針!欺負他一個舞刀弄槍的老實單純小軍官!
他剛要分辨卻見林峭忽地笑了,這才明白這人是在捉弄自己,剛要去拎他脖頸,林峭立刻縮到被子裡,隻露出一雙眼睛:“我真的要睡了,你不睡嗎?”
“一起睡好不好?”
瞿平戎:……
那能怎麼辦呢?瞿上校長歎一聲把他臉上的被子扯下來然後往懷裡一攬隨便呼嚕兩把,睡著了。
不得不說瞿上校的體力還是很強的,饒是前一天快五點才睡,早餐的時候還是神采奕奕,對比起來林峭眼底有明顯血絲,還時不時打瞌睡,弄得瞿平戎挨了陸雙成好幾個眼刀,差點沒給他上思想教育課。
林峭的瞌睡一直持續到從瞿家出來,上班路上在車裡眯了一會兒才好些,到了國研院,軍區早就派人把他要的催化劑送到了實驗室,林峭親自做了成分分析,之後看著儀器上顯示的分析結果皺起了眉。
莊言湊過來問他:“林主任,有什麼問題嗎?”
林峭搖搖頭:“沒事。”
晚上下班的時候瞿平戎來接他,開車的時候無意間提起向個軍官兜售催化劑的賣家已經找到了,正在清查源頭。
“據說這款催化藥劑是一個私人研究所多年前研製出來的半成品,那個主導開發的研究人員後來因為違反實驗室規則被開除了,這個配方就被列為機密保存了下來,後來不知道怎麼流入了一夥犯罪分子手中被批量製造,流入黑市高價售賣,警方正準備放長線釣大魚,將這個違法製藥團夥一網打儘。”
“對了。”他看向林峭:“你不是問軍區要了幾支去研究,研究出什麼來了?”
林峭淡淡回答:“我也隻是好奇它的成分而已,沒有什麼。”
隨之不動聲色問:“那個被開除的研究人員,警方找到了麼?”
“找到了。好像是姓應,聽說一把年紀了,已經確定和這次的事情沒有關係。”
林峭沉吟片刻,才道:“你能幫我要到這個人的地址嗎?我……我有些學術問題想要和他交流一下。”
“行啊,不過你……”
瞿平戎突然停頓下來,不懷好意地看著他:“你這算求我給你辦事?”
林峭瞥他一眼:“不行?”
“行。”
瞿平戎答應得乾脆:“不過就沒點好處?”
林峭看了他半晌,忽然扭過頭:“不給算了。”
“還學會撒嬌了?”瞿平戎失笑,勾了一下他的下巴,“求人辦事也沒個好態度,也就我吧願意捧著你。”
林峭好笑地揉揉額角:“到底行不行?”
“行啊。”
瞿平戎笑了,他今天沒有穿軍裝,隻穿了家常的t恤和牛仔褲,乍一看就是個英俊的大男孩,這一笑竟然有些爽朗的味道:“林主任頭一回和我開口,有什麼不行的,要天上的星星我都得給你摘。”
林峭忽然一愣,在瞿平戎看不到的地方,耳根竟然慢慢紅了,他把頭轉向窗外,一直到回家,都沒有再說話。
瞿平戎辦事還是很靠譜的,當晚一個電話就幫他要到了那個研究人員的姓名電話和住址,第二天下午林峭請了半天假,按照瞿平戎給的信息找到了那個叫應如椿的研究人員的家。
這是老城區一個喧鬨的舊街巷,臨街的樓房外觀陳舊不堪,對麵的市場人聲鼎沸,街道上不時傳來汽車的喇叭聲,住起來想必不會很舒服。
林峭從出租車上下來付完了錢,忽然看到路邊停車位剛剛停好的一輛白色轎車上下來一個男子,背影十分熟悉,他不確定地叫了一聲:“江軍醫?”
男人回過身,竟然真的是江彆,他驚喜地向林峭走了過來:“林主任,你怎麼會在這兒?”
又上下打量他一番:“看樣子你身體最近修養得不錯。”
林峭微笑一下:“有勞江軍醫惦記,我身體還好。你怎麼在這裡?”
江彆隨口道:“哦,我來看望我的一個……算是老師吧,你呢?”
“我來找人。”
說罷將手機上的地址遞到他麵前:“你認識這個人嗎?”
江彆一看那上麵的地址就一拍大腿:“哎!那我大概能夠猜到你是為什麼來的了,實不相瞞,應如椿就是我的老師,你……是為軍區的那件事?”
說完自己先疑惑,就算林峭和瞿上校結了婚,按理這件事應該也麻煩不到林主任啊……
林峭搖搖頭:“不是,我隻是單純對應先生有些好奇而已,我也知道我這麼突然來訪有些冒昧,正好碰到了江軍醫,能麻煩你引薦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