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審訊(1 / 2)

一覺醒來天光大亮,瞿平戎扶著頭坐起來,回想起昨晚,十分確定以及肯定林峭就是給自己下了藥!簡直是上房揭瓦了!

他怒氣衝衝就要找人算賬,一下樓看見林峭正在廚房準備早餐,怒火頓時消了一半,林峭將麵包機裡的吐司取出來,頭也不回地衝他說:“你的在桌子上。”

屬於瞿平戎的早餐是冰箱裡的速食餛飩和蟹黃湯包,隻需要按照說明簡單操作,勉強在林主任的能力範圍之內,他見林峭走過來將咖啡麵包放下,不禁皺了皺鼻子:“你真的喜歡吃這玩意兒?”

“沒感覺。”林峭說,“但簡單飲食有助於保持清醒。”

你以為誰都和你們這群高階alpha一樣每天精力條用不完嗎?

瞿平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體力差還不承認……”

“……明明是你……唔!”

林峭剛要分辯,不提防被瞿平戎塞進一個吹溫了的餛飩,隻能捂著嘴瞪了他一眼。

瞿平戎自己很快吃完了早餐,又陪著林峭慢慢悠悠磨蹭了一會兒,出門的時候瞿平戎試圖把一條圍巾套到林峭脖子上,後者萬般不情願,被按在牆上強行圍了一圈,剛想再來一圈的時候,忽然敏銳感覺到一股濃烈而複雜的信息素氣息由遠而近將整棟彆墅包圍,像是圍捕獵物的野獸漸漸靠攏,瞿平戎眉鋒下壓,麵色頓時沉了下來,隨便一個等級稍低些的alpha在,可能都會被嚇破膽。

林峭握了一下他的手,衝他笑著搖搖頭,然後打開了門。

門外,良輔帶著一隊乾警站在那裡,嚴肅而冷銳,彆墅周圍已經部署好了警力,哪怕瞿平戎這個SA突然發瘋,也很難在這麼多帶了槍支的警察麵前把人帶走。

良輔抬手,將一份文件舉到林峭眼前,聲音沉著清晰:“林先生,現因您牽扯賀沅鄉被害案件,依照聯盟刑事程序法律第七十三條,警察總署T字第201號批文,依法對您進行傳訊,請跟我走一趟吧。”

林峭彎了一下嘴角:“這麼大陣仗,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走吧。”

說著向前走了一步,胳膊突然被人握住。

“等等。”

瞿平戎突然出聲,現場的氣氛驟然緊繃,有兩個刑警甚至暗自捏緊了手槍。

隻見瞿平戎環視一周,沉聲說:“我親自送他過去。”

畢竟是軍區長官,這個麵子還是要給的,上麵把批文送過來的時候也明裡暗裡告訴他執行時要注意影響,良輔抬手製止了想要反對的下屬,向瞿平戎示意:“上校請便。”

幾分鐘後,一輛軍牌吉普開出彆墅區上了馬路,前後左右圍著幾輛警車,然而低調的沒有拉警笛,落在路人眼裡,簡直是一副讓人揣測紛紛的奇景。

警車和吉普一路保持著秋毫無犯不遠不近的距離,終於在警局門外停下,瞿平戎先下了車,然後打開車門把手遞給了林峭,林峭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把手放在他的掌心,邁了下來。

良輔從警車上鑽出來,衝瞿平戎道:“很抱歉上校,後麵是警方工作區域,您隻能留步了。”

林峭溫和地拍了一下瞿平戎的背,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跟著良輔走進了警局。

然而就在他要踏進警局大門的前一刻,瞿平戎忽然大步上前一把攬住他的腰,另一隻手以不容置疑的力度扣住他的後腦,一個炙熱而壓抑的吻撲麵而來,林峭看著瞿平戎緊閉的眼,眉心皺著,唇齒不可思議的深度糾纏,甚至他的下唇都被牙齒咬破,那是困獸一樣的絕望和凶狠,林峭的心像是被人緊攥,湧上窒息般的痛楚,終於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瞿平戎鬆開他,猶自喘著氣,一下下輕吻著他的嘴唇:“等我,林峭,等我,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帶你走。”

他放開林峭,脫下軍裝外套披在他身上,環視一圈周圍愣怔的警察,轉身走到良輔跟前,高大的陰影將他籠罩,眉眼狠厲:“不準碰他。否則我掀翻你們整個警察公署。”

S級alpha的信息素氣息鋪天蓋地而來,周圍的警察都出了一層冷汗,下一秒就要拔槍對準瞿平戎,林峭那一刻才知道這個衝鋒陷陣的S級alpha哪怕最暴怒的時候對他都是何等的克製,如果是在戰場上,不需要槍彈,這種信息素本身就是一種絕對的壓製。

隻見瞿平戎抬起手,食指和中指並攏,拇指抬起,一手揪著良輔的衣領,指尖抵在了他的眉間,他的聲音寒冰般冷,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良隊長,請你無時無刻記住,你的腦袋上始終頂著一把槍。”

再是精英乾警,絕對的生物級彆壓製也是沒辦法抵抗的,良輔雙手緊握成拳來讓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靜,眸色沉沉看著瞿平戎,勾了一下唇角:“謝謝瞿上校,我記住了。”

瞿平戎鬆開他的領子,轉身上了吉普車,調轉車頭的同時,他隔著玻璃車窗,最後看了林峭一眼,那一眼裡深重的眷戀,像是要把這個人的每一根發絲都刻進自己的腦海,但凡日後少了一根都要找人算賬。

隨著瞿平戎的離去,在場的警察的神經終於不用再緊繃,良輔深深呼出一口氣,走到林峭身邊,抬手示意:“請吧。”

依照聯盟法律,以目前的證據還不足以把林峭定性為嫌疑犯,所以最多隻能進行七天的傳訊。

林峭的監室是發情期omega才能住的隔離房,床鋪好像剛剛整理更換過用具,看上去還算整潔,房間內有獨立的衛生間,甚至床頭還放了嶄新的換洗衣物和兩本生命科學類的科普雜誌,也不知道是想給這位博士科普些什麼。

林峭拿起來隨手翻了翻,意外地看到了莊言的訪談,不禁笑了一下,饒有趣味地看了起來。

良輔雖然一大早就興師動眾地把他“請”到了警察局,然而卻並沒有立即對他進行審訊,除了一個女警一言不發地給他送來了午餐,期間沒有任何人來看過他或者和他說一句話。

監室裡沒有鐘表,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沙漏裡的流沙一樣沉默而緩慢的流淌而過,如果換了彆人,大概會因為淩遲一樣的無聊和不知道何時到來的審訊提心吊膽到發瘋,這大概正是警方的某種心理攻勢,想要憑借這種方式擊破受訊人的心理防線,然而很快警方就發現這種方式對林峭根本沒有用。

一直到了下午大約四五點鐘,方才有兩名警察走過來打開了監室的門,冷漠地掃了他一眼:“07431,跟我走。”

07431號是監室的編號,被用來代稱受訊人,林峭跟著兩名警察走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一處金屬門前,一名警察打開了門,林峭走進去,隻見審訊室四周都是冰冷的銀色金屬牆壁,吊頂的白熾燈昏慘慘打下來,顯出一種一覽無遺的慘淡的白。

兩張相對而放的金屬桌子上,其中一張已經坐了人,負責審訊他的警察是那天和良輔去國研院搜查的娃娃臉警官,姓程名有秋,他的旁邊坐著一位記錄口供的警察,麵前放著厚厚的本子,二人此時正冷冷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