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達岡嘲諷地看了他一眼,“我以為你會出手——畢竟他救過你。”
“啊,好像是這麼回事,但看他好像一直都相當後悔的樣子……”這位闊彆已久的讀經員表現得很無所謂,“留著這樣不情願的人在身邊,可真叫人難受不是嗎?”
拉達岡冷酷的麵容沒有一絲動搖,“那你更應該離我遠些,沒準我的臉比他的還臭。”
“這怎麼能一樣?”索爾勒從容自如地淺淺一笑,“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
他目光貪婪地看著男人。
那是其他再好看的臉也吸引不了他的珍貴花卉,索爾勒已經厭煩隻能粗淺地在夢裡欣賞男人的美麗和香氣。
正當他快要壓不下妒火準備去尋找男孩的時候,卻驚喜地發現唐諾赫居然自己跑到這裡來了。
這簡直叫他欣喜若狂。
拉達岡自暴自棄般地坐在地上,如今根本沒有再去戰鬥的力氣。
索爾勒對他這副束手就擒的模樣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心癢癢地湊過去,雙手伏在他的身側,伸手抹去男人臉上的血跡。
男人的麵色依然蒼白,隻有頭發依然豔麗瑰紅。
不願去看索爾勒眼裡猙獰恐怖的欲望,拉達岡眼睛半閉著,帶著些倦意。
“殺了我,”拉達岡道:“這是你最明白的道理,權勢和力量才是最值得忠誠的。”
索爾勒笑了,隻是靠在他的耳邊,問他:“然後你就會在黃金樹腳下重生?”
拉達岡睜開眼睛,錯愕地看著他,那眼神仿佛在問——“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
看到男人終於不是那副淡然的神色,索爾勒的聲音因為興奮而顫抖,拉著他的手用力一攥,“我還知道你找了個女人,嗯?想聯姻?”
像是懲罰一般,索爾勒握住他的手,在他的額心吻了一下,順次吻到鼻梁、鼻尖,然後在他的雙唇上方停了一下,最後還是克製不住地覆上去。
拉達岡感覺有股力量順著他的耳朵鑽進去,瞳孔不自覺放大。
“我對你這樣日思夜想……”索爾勒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你怎麼能跑去和彆的女人上床?”
“我的男孩?”索爾勒低喚了一聲。
回應他的是男人把臉彆開。
拉達岡側過頭去,哪怕閉眼不去看,也能“看見”他眼底濃稠的欲望,“你對我做了什麼?”
索爾勒笑了笑,並未回答。
滿意地看見粉色從拉達岡的耳根一寸寸往上爬,又泄憤似的在他柔軟飽滿的唇上咬了一下。
拉達岡感覺自己渾身使不上來力氣,大腦也變得逐漸模糊,在喪失視角的前一秒,隱約聽見“我該怎麼折磨你呢?”
……
另一邊,麥克瓦赫特納一路都不敢低頭。
想想看吧,一個身高一米九、年輕、身體沒有任何問題的正常男性,摟著一個妖孽似的金發,渾身散發著甜蜜香氣的女孩。
正當他以為會一路無言到出海口。
忽然間,麥克瓦赫特納感覺女孩的手緊了緊,輕輕地悶哼了一聲。
麥克瓦赫特納趕緊問道:“怎麼了?”
“沒事。”
女孩的手順著他的脖頸慢慢收回,男人心裡莫名產生了些許失落。
瑪莉卡伸出雪白的手,指向一處山脈,“能走那邊嗎?”
奇怪的是,分明是毫無感情的對白,甚至帶著隱約的命令口吻,聽在麥克瓦赫特納耳邊響起的聲音卻是難得的沙啞蠱惑。
麥克瓦赫特納看了眼她指的方向,那邊離格密爾火山靠得很近,不由問道:“去那裡做什麼?”
女孩閉眼不耐煩的模樣讓主教悻悻地住了嘴。
但他還是輕聲說:“那邊很危險。”
“不,”瑪莉卡的嗓子微微有些顫抖,“他現在抽不出時間。”
感覺女孩的聲音有些奇怪,身體還有些繃緊,麥克瓦赫特不由低頭,白色的絲絹裙擺拖在地麵,淺金色頭發幾乎覆住了整個背部。
麥克瓦赫特納的臂膀不住地鬆了一下,但接著就又摟緊了些,長吐口氣,也沒再去問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和查爾卡打了聲招呼,便脫離了隊伍。
一路上,唐諾赫怎麼都無法聯係到那邊的身體。
他覺得有些發冷,“應該是被帶回了索爾勒的老巢。”
巨人的山頂環境極端寒冷。
群島上崎嶇又光禿,山巒被終年不化的冰雪覆蓋,成為無任何植物可以生長的凍土。
哪怕有著火焰鍋,也完全無法為惡劣的天氣增加一分暖意。
唐諾赫將目光移向半天沒說話的統子,彆以為裝作不出聲他就會忘記,質問道:“他怎麼知道我做了什麼?”
“兩棵樹之間還是會有聯係的嘛,哈哈……”威廉斯訕笑道:“你不在黃金樹附近當然不知道,但你不是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糟,忘了這茬。
威廉斯心虛得要命。
唐諾赫也知道現在再去計較也於事無補,於是威廉斯頭一次聽到他用如此溫柔的聲音說話:“下一次再忘了,我就關你一個月的小黑屋。”
沒錯,他是做好了準備,可那也是在隨時可脫離的情況下。
唐諾赫很討厭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
他必須儘快回到愛爾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