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羅德爾(8) 荷萊露(1 / 2)

……

少年提著從鎮上分到的獵物回到家裡,將兩隻野兔、半提鹿肉交給母親。

天寒嚴苛,無法出海,甚至無法在室外停留時間稍長一些,漫長的冬季無處可去。因此,越是寒冷的冬季,維京人的宴會越多——聚在一起喝酒享樂,是保持樂觀的最好手段了。

喝酒吹牛,音樂表演,甚至舞蹈表演……直到春季圍獵開始,持續一整個冬季的宴會才堪堪結束。

但這也意味著,他又變成孤身一人了。

他的母親倒是沒什麼不舍的,安慰他:“我從來沒聽過這麼嚇人的吼叫,一群野狗的咆哮或許比得上他們的嗓音,但沒有他們放蕩。”

“不過有教養的高貴的人是應該熱愛音樂……”

婦人歎息一聲,“今年應該能攢下一筆錢,把你送到城堡裡,向那些高貴的夫人們學習如何彈奏豎琴。”

兩人坐在一起,開始處理動物的皮毛。

在春季潮濕的狀態下,洗好後就得趕緊把裘皮放到陽台上乾燥通風,否則很快就會腐爛。

“我對宴會上的音樂沒興趣,”少年麵癱地看著她,“我隻想聽他們說一些冒險經曆。”

家族傳說和英雄傳說!那才是真正吸引他的東西。

母親笑了笑,撫了一把他的頭頂:“彆總和那些醉醺醺的家夥鬼混,”她看著日益健壯的兒子,手臂有了一點點線條,放下手的時候,露出一大片結實的胸膛,“懂得一些藝術,才討姑娘喜歡。”

少年目露嫌棄,“我才不稀罕那些醜丫頭的喜歡。”

母親知道他的脾氣,溫聲道:“你總得考慮一下,選個自己喜歡的女孩,愛情啊,那是種很美妙的感覺。”

兒子生得健壯,光平日裡她就知道有好幾個小姑娘為他爭風吃醋。

少年壓下煩躁,隻糊弄道:“就算是要找女人,我也隻會和父親一樣,到大陸上找和您一樣的真正小姐。”

母親靜默了一會兒,輕歎了口氣,“傻孩子,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

很少有人會心甘情願嫁給凶殘的海盜,住在一起生活幾年最後還是選擇拋夫棄子的不在少數。

“那我也不將就。”

“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

少年撇撇嘴,隻覺得這問題可真難回答,他隻想又敷衍過去,“女人不都一個樣子……”

吵鬨、麻煩,還一點也不溫婉……甚至都沒他母親好看,還要花大把的時間去陪她——光想著就麻煩。

可女人好不容易逮到他乖乖坐在這裡,非要他說個明白。

於是少年清清嗓子,開始了他的表演:“首先性格溫順是必須的,”這樣就可以篩除掉大多數的群島女孩,“然後她得有金子一樣的頭發,噢,這是個人愛好,哪有男人——尤其是真正的維京男人,會不喜歡金子的顏色呢?”

一開始母親還耐心地聽著,直到她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但少年說的有理有據,還貼心地附上了自己的理由,“最後,她還得是個貴族——這對我們未來的子女教育有好處……”

母親打斷了他。這條件,還是做夢來得快。

“假使你一輩子都找不著呢?”

“一輩子都找不著,那就找一輩子。”少年理所當然道。

話音未落,便被一旁的母親瞪了一眼,那一眼令兒子都感覺到了殺氣,少年瞬間不說話了。

女人殺氣騰騰道:“我看你是活的膩歪了。”

少年裝作沒聽見,收拾好就進屋了。

他坐在窗沿上,看著幾對父子在村外荒蕪的田地上摔跤、拔河,遠處是層疊起伏的山巒,還有滿目四起的荒煙……又一次想起了父親。

他的父親已經離開了大半年。

維京人很重視教育,父親會從小帶著孩子學習滑雪橇和狩獵,而女孩則從小就會學習釀酒和製作奶製品。

少年期盼著他的父親能有一天帶著自己到大陸上四處劫掠、搶女人——這沒什麼不好說的,他母親就是父親一次出海搶回來的。

他拿出一條很長的包裹,裡麵是被擦得鋥亮的長劍,但少年還是反複給它抹上劍油。

“你好,請問這裡是維拉德的家?”

少年豎起耳朵,衝了過去,他母親已經站在門口,敲門的是一個神父打扮的陌生男人,局促地問:“您是?”

麥克瓦赫特納確認身份後,將信遞過去,“受人所托。”

正當男人轉身正要走的時候,少年攔住了他,站在他跟前堵著,一雙眼銳利地盯著他,“是我父親讓你來的嗎?”

“算是吧。”

少年皺了皺眉,他有種不好的預感,“我父親有讓你帶其他話嗎?”

麥克瓦赫特納在進村子前已經找了個地方將女孩藏好,雖然對給敵人的家人送信這回事表示不解,但他不想讓瑪莉卡一起冒險進村子。

回憶著路上提前問好的訊息,他還算確定——“隻有這封信。”

少年正狐疑,忽然見母親突然捂著嘴扶著門框緩緩跪坐下去,他微微一怔,趕忙拿過母親攥在手裡的信紙。

荷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