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斯驚了,他們的利益向來一致,在這點上也理應如此,“難道你爽完就不負責?”
瑪莉卡也驚了:“聽你這意思,難道還指望我十月懷胎?”
這話聽起來太古怪,像是在指責她貪圖床事上的享受,儘管她的確有爽到……
以往她們在他身下徜徉動情時,唐諾赫曾好奇過女人的情|欲是什麼感覺,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親身體會的這麼一天。
總之,玩玩可以,反正指不定是誰嫖誰,但懷孕不行。
唐諾赫一想到自己渾身濕漉漉、充滿母性的模樣,控製不住地抖了抖。
威廉斯瞧著這幕,欲言又止。
它很想質問宿主,你是差這點節操的人?
況且人這一生就得多經曆一些事情,有故事的男人才有魅力——像親自懷胎哺育子女這種事,尋常男人哪有機會體驗?
但這麼多年的耳濡目染,或者說是近墨者黑,威廉斯早就看明白了,人都不愛聽真話。
唐諾赫的身體可以算作是黃金樹的半身,而擁有黃金血脈的子孫後代們天生具備非凡的資質,就像希臘神話中的半神,每個子嗣都擁有獨特的奇異天賦。
就像命運的饋贈早在暗中標好了價格,他們生來就注定要接受無上意誌的監視和掌控。
如此純天然、便宜還好用的工具人,大老板自然不會放過。
威廉斯心道:“恐怕你不生也得生。”
好不容易逮到宿主成年,上頭早就迫不及待地開啟了造娃支線。
女性的身體最適合孕育強大的子嗣,所以在史東薇爾城時威廉斯才會借由輝石魔法的名義喚醒唐諾赫的性轉之身。
它當時的不情願也是偽裝的。
威廉斯掃了眼伏在瑪莉卡腿間的少年。
對於神祇來說,第一個子嗣向來都是最強的那個,而大陸上最強的戰士,荷萊露,既是瑪莉卡的選王,也是無上意誌選中的“種馬”。
瑪莉卡輕輕地用手指捏住荷萊露的下巴,抬起他的臉,眼波流轉中似乎帶著親密的餘韻。
“瑪莉卡?”
高大的少年嘴角上還掛著一縷銀色的拉絲來不及吞咽,他迷茫地抬起頭,與女人對視。
那雙金色的眼睛,瓷器般精細的皮膚,無論看多少次都叫他目眩神迷。
瑪莉卡打斷了他又一次膨脹的欲望,對癡愣的少年笑了笑,而荷萊露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笑起來。
少女麵帶薄汗,挽起滑落的發絲,在充滿光芒的黃金樹內部,頭發顏色是點綴著銀絲的淡金色,貼在玲瓏而富有彈性的軀體上充滿誘惑。
眼見他又要俯身酣飲,瑪莉卡深吸口氣,將他推開,“我的王,我們不可能在這裡待一輩子。”
少年並不是老成的獵手,食髓是知味再正常不過的事。
他戀戀不舍地緊緊抱住瑪莉卡,低頭看著她精巧的發旋,長歎道:“是的,你說的沒錯。”
瑪莉卡又被他攬進懷裡,“所以你想從哪開始了解?政治還是軍事?”
他輕嗅著發間的清香,低聲道:“那我們在這裡談也是一樣。”
荷萊露無比清楚,出去之後她是愛爾蘭的女神,是羅德爾的永恒女王,但在這裡,他們就隻是親密無間的愛人。
瑪莉卡收斂笑容,毫不留情地說:“如果隻有這樣,你能提供的東西有什麼是我得不到的呢?”
她的聲線還是那樣溫柔,卻無比冷酷。
瞬間就叫荷萊露從無畏懼,甚至毫無痛覺的勇猛戰士變成了膽小懦弱的玩意兒。
荷萊露慌忙去拉她的手,“瑪莉卡……”
“作為女王,”瑪莉卡揮開他的手,“我可以同時和三個馬夫在馬房裡做|愛,但我的丈夫……需要向我奉獻傳統意義上的犧牲。”
荷萊露急切地發誓:“我當然會!”
“你要怎麼做?”
少年動作卑微,表情卻盛氣淩然,“那些不信者的頭顱將被我塗上焦油、插在長矛上懸掛在城門樓上,成為烏鴉的盛宴。”
他會一路進攻北方,入侵並征服那些沒有向黃金樹跪拜的土地和人民——他會為瑪莉卡獻上新的頭顱。
那時,所有人都會跪在瑪莉卡麵前,低下他們肮臟醜陋的頭顱。
於是瑪莉卡又揉著他的頭發,“非常好,但首先……”
荷萊露從沒想過自己會像個情緒多變的女人。
少年就像被馴服的獅子,隻要女孩又對著自己笑,便失了之前僵直發脹,難以呼吸的感覺。
瑪莉卡捏了下他的臉,輕吻了吻他的唇,“王需要一個響亮的名字。”
維京少年無法拒絕她。
哪怕“荷萊露”是父親維拉德贈予自己,象征最強大、最英勇的戰士名字,但現在最好的事就是不讓他這個可憐蟲死掉。
他感覺自己的眼角有些濕潤,戀慕地看著瑪莉卡,“隻要是你的決定。”
不管去哪,我都隨狼印深入暴風雪追蹤你頑固的心。
但瑪莉卡並不在乎,隻隨意道:“我不喜歡這個過於軟弱的名字,讓我想想……”
荷萊露默不作聲。
眼前這個冷酷無情、貪婪、又精於謀算的女人將他迷得神魂顛倒。
她美麗而瘋狂,再沒有人能像她一樣,讓他想起凜冬的霜雪夜,自己為鐵盆裡焚燒的火焰而深深著迷。
她歌唱著最冷酷的謀殺,或許還會歌唱最殘忍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