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羅德爾(13) 凡人皆需侍奉……(2 / 2)

但無論位於何方,他都做不到自歌聲中逃避。

“葛孚雷……”

瑪莉卡淺笑著,親吻他的鼻子,很隨意地在腦海裡翻出幾個發音湊在一起,“你覺得這個名字怎麼樣?”

少年輕聲答應:“好,就叫葛孚雷。”

葛孚雷閉上眼,感覺到瑪莉卡的手順著他的臉頰一點點撫摸著,仿佛在欣賞一件滿意的工藝品。

瑪莉卡站了起來,發尾像羽毛一樣掃過他的脖子,“我會親自為你加冕,並在儀式上送你一件禮物。”

葛孚雷感受到手指的離去,心有不舍,他睜開眼注視著少女赤足撿起衣服,那是在他急躁的動作中扯去的。

現在他隻恨當時沒有撕爛它。

約莫是因為葛孚雷的目光太強烈,瑪莉卡轉過身來,回頭與他視線相撞,“你在看什麼呢……”

少女雙指撚著衣帶,偏著頭,目光淡淡地看過來,模樣優雅而又迷人。

少年含糊著:“沒什麼……”

除了戰鬥,荷萊露,不,現在是葛孚雷,他幾乎沒有其他嗜好。

心情好是戰鬥,不好也是去訓練或者廝殺一番,但現在就像是有了性|癮,多看瑪莉卡一眼都會臉臊得緊。

葛孚雷隻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了。

瑪莉卡笑了笑,不置一詞,隻是轉過身去的那一刻,她便像平常一樣表情冷漠,沒有流露絲毫被觸動的神情。

他們離了樹體,黃金樹守衛將武器提在手中,跟著瑪莉卡下了樓梯,後麵的死衛空著手蜂擁跟隨。

他們全都行動迅捷,一言不發。

二指等在下麵一層的石台上,見到他們便迎了過去,“瑪莉卡大人,羅馬的諾爾福主教求見。”

瑪莉卡有些訝異,確認道:“羅馬?”

他們之間相隔著一個法國和英國,而海域線則更長,更重要的是,其他地方的人可都不怎麼瞧得上愛爾蘭這塊偏遠的土地。

但其他人顯然不這麼想。

人們的神色是全然的不以為意。

善於言辭的仆人弓著腰道:“這樣偉大的奇跡之地,不隻是羅馬人,所有人都應該不分晝夜地覲見重生於世的神。”

他們眼中,在神的屋簷下,凡人皆需侍奉。

若信徒態度忠順、又確有所長,到時候可以留下來,儘心竭力為女王效命。

若有人敢不信、不敬、反抗,黃金樹的騎士便會征服他們的土地和河流,將瀆神者的妻女沉到峭壁下的海底,讓魚兒享用他們的爛鼻子。

瑪莉卡略一思索,便猜到他們為何會經過愛爾蘭。

“小心所有人,”她對仆人說:“或許他們起初抱著信仰和熱忱,但接著便會貪念陡生。”

葛孚雷皺了皺眉,“我去解決他們。”

葛孚雷在政治上雖然毫無經驗,但也並非一竅不通的蠢蛋,同樣想到若是消息被帶到了廣袤的羅馬帝國,將會招來無儘的覬覦。

儘管他對黃金樹的軍隊有足夠的底氣,但他們並沒有準備完善,而黃金樹信仰的主要敵人還是北方的那群巨人和古龍。

瑪莉卡製止了他,“隻要適當的警告就夠了。”

葛孚雷知道她絕不是心慈手軟的神,於是用疑惑的目光詢問了瑪莉卡。

瑪莉卡目光沉靜,“若不是斯堪的納維亞和大不列顛出了意外,恐怕他們現在正要從□□手裡奪回耶路撒冷。”

連自家的聖地都沒收複,他們比愛爾蘭更加內憂外患。

二指試探道:“他們現在在萊格港男爵領的城鎮酒館裡,我派人帶他們進入羅德爾?”

瑪莉卡的目光稍一流轉,不急不緩道:“讓他們先等著,等王的加冕儀式結束後再接見也不遲。”

葛孚雷沒想到她的承諾兌現得這樣快,腳步不自覺放緩。

他的手抽了一下。

在人前,他將驚喜隱沒在這個小動作中,但還是不自覺地呼喚著她的名字:“瑪莉卡……”

深情的呼聲沒有讓女人有絲毫停頓。

若是他走到正麵看,則會發現瑪莉卡的眼睛竟是深藍色,美得驚人,嘴角卻沒有笑意,一點也沒有。

原本是沒有這樣快的。

瑪莉卡將每個人可以利用的地方都測算得精細,絕不會輕易讓人們得到他想要的,但正如每個演出團都要有一個侏儒,她需要一個機會來向這群觀眾展示未來。

以期得到他們的供奉,汲取他們的信仰。

瑪莉卡對二指吩咐道:“好好去準備吧。”

相比愛爾蘭農民,十字軍騎士的信仰顯然更加純粹。

葛孚雷以為她是對自己和神聖婚姻的重視,再也按捺不住,從背後抱住她,“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將自己的生命完全奉獻給瑪莉卡?

瑪莉卡靠在他身上,抬起手輕柔而綿延地撫摸著少年的後腦,輕笑一聲,“穿上華服,來覲見我和黃金樹吧。”

葛孚雷為她的愛而感動,威廉斯卻隻覺得他可憐。

這可真是美色障目。

有些人,你隻消多看她一眼,就會明白在她任何一根粉色腳趾頭裡包含的殘忍,比水蛭一家合起來還多。

二指的老嫗仆人朝葛孚雷走來,“請跟我來吧,權力隻需要禮儀的包裝,就能發揮最大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