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個連侏儒都不如的男人,迎娶了美麗的女王,”貝倫仰頭長歎口氣。“——不如讓我找桶紅酒醉死。”
他還以為那個男人不是;來自顯赫的家族就是擁有巨大財富,既然這樣,憑什麼自己不可以?
貝倫推開麵前火酒,他喝得有些多,腦子也變得有些亢奮和衝動。
其他人還在討論:“為什麼一個女王會挑選一個低賤的平民?”
“你們沒看見那個葛孚雷的身形嗎?”貴族說出自己寶貴的經驗,“總歸母係婚姻不能叫國王入贅,女人索性看中的就是對方唯一的特點,老二像種馬一樣突出。”
貴族見過太多名利上的婚姻,清楚知道,位高權重的女人,她們或許對物質上並不那麼追求,反而在精神和刺激上,尤其是那方麵的需求必然更加肆意旺盛。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低頭看了看自己。
貝倫忿忿地表示:“若隻是這樣,換作是我,我也一定能叫女王快樂到高|潮。”
空氣突然靜默了。
貝倫奇怪地順著他們的視線回過頭,一個侍女怔站在他的身後。
她是女王身邊的侍女,羅馬人很肯定,因為那天的所有細節都被他們仔細推敲到泛黃。
貝倫被嚇到瞬間酒醒,一口氣哽在心頭,慌張得緊。
侍女沒看他,就像普通的路過,甚至還語氣平淡地吩咐仆人替他們收拾之前打翻的碗碟。
正當貝倫心存僥幸,以為自己逃過一劫時,侍女的聲音悠悠地響起,“這位先生——”
“請和我這邊來。”
在所有人幸災樂禍的視線中,貝倫起身跟在侍女後麵。
他心道自己完了。
儘管大家都知道剛才的話不過是男人的口嗨,但真切是充滿輕薄的意味,還被女王的貼身女仆抓了個現行。
想著這事被彙報後,自己會遭怎樣的嫌惡。
哪怕在這樣的日子不會有什麼實質的懲罰,貝倫也心生絕望。
短短幾步路,他想了很多,幻想等見到女王後,從否認到抵賴到狡辯,一會懺悔一會控訴,最後再為一切開脫的辯詞。
隻是臆想還未結束,等背離人群後,侍女突然轉向他行了個禮。“貝倫加爾大人,瑪莉卡女王召見您。”
貝倫愣住了,“女王怎麼會認識我?”
侍女就像沒有感情的人偶,隻是用淡金色的眼睛看著他。
貝倫聽話的沒有過問,他們穿過側門,踏上那日的台階,再走過長而彎曲的廊橋,來到一個巨大華麗的宮殿前。
侍女停下腳步,注視著貝倫,冷漠地說:“請進去吧。”
浩蕩的隨從在宮殿前停下,門口隻有兩個高大的石像,但貝倫總感覺它們是活的。
“隻有我進去?”
“是的,”侍女麵無表情,“這裡是瑪莉卡女王的宮殿,沒有召見,我們也不能進去。”
貝倫有些疑惑,但擋不住心臟的狂跳聲音,他試探著邁上階梯,到了最上麵一層後,門自動打開了。
他回頭看,隻看見仆人們離去的身影。
貝倫心道:“真隻有我一個人啊?”
大廳坐北朝南,貝倫進去後喊了兩聲,沒有回應,見東西牆上有著高聳狹長的雕花大門,他順著金色的引導推門而入,精巧的拱門後是優美的橋墩,刻槽的廊柱,露台及涼亭。
貝倫猜測女王應該在深處的會客廳,於是繼續往裡走,直到進入一個圓形的房間。
裡麵有著刷白的石牆和白羊毛織錦,壁爐上掛著一麵白盾和兩柄交叉的白劍。
剛踏進去,腳下便傳來綿軟的觸感。他低下頭,看見鋪滿房間的厚實地毯,窗戶鑲嵌著彩色玻璃,掀開白紗幕簾,映入眼簾的是巨大的頂奢床,能讓五個人在上麵睡得舒舒服服。
貝倫愣了幾秒,瞬間反應過來——“該死,這裡是臥室!”
幾乎是瞬間,他就想退出去,但門口卻傳來動靜,不想被人發現自己闖進閨房,貝倫顧不了那麼多,隻得鑽進打開一麵的壁櫃,接著將櫃門從裡麵合上。
等做好一切,貝倫心臟跳得像是要壞掉。
而外麵的聲音也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我們已經做了好幾天了……”
那是道少女的聲音,甜美而高亢,帶著貝倫從未聽過的陌生韻律和一縷直擊心底的戰栗,她似乎有些無奈,“我一會兒還有客人要接見,葛孚雷……”
輕聲軟語,絲裙摩挲,這一切似乎都與那正對著床的櫃子無關,但要是有人蹲下身,從縫隙裡看去,便能看見一隻漆黑的、瞪大的眼珠。
潮水綿密地蔓延,流淌到相互觸碰的部位,水波輕輕蕩漾,聲音細碎。
櫃子裡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因著羅馬人捂著嘴,不敢叫一絲呼氣跑出去,但這位置正對著床鋪,他看得一清二楚,於是雙手忍耐不住地緊扣著。
貝倫看見葛孚雷寬闊、堅硬的肩膀,肌肉反複隆起。
這時,瑪莉卡坐起來,似乎要換過一種姿勢,她用手摟著葛孚雷的背,因為男人的背太寬,她的手還無法環抱,隻能鬆鬆地掛在王身上。
貝倫咽了咽口水,感覺就像數條火蛇順著喉嚨蜿蜒而下,穿過胸膛,陷入一種亢奮又嫉恨的情緒中。臉上沾著濕發無比誘惑的女人,邊喘息著邊抬起頭,目光分毫不差地望進衣櫃門間不易察覺的縫隙。
貝倫以為隻是巧合。
但接下來,他險些捂不住嘴——
她坐在腰上,位置本就更高,張開雙臂便輕易抱住葛孚雷的頭,蒙蔽男人的雙眼。
瑪莉卡的目光並未移開,下一秒,朝“客人”躲藏的地方勾起嘴角,輕輕笑了一聲。
貝倫心神一晃,連牙齒都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她知道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