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諾赫在金錢和貿易方麵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在陰謀詭計方麵更是一個無可匹敵的大師,但是,比他的聰明才智更龐大的是他的野心。
笑容在瑪莉卡的嘴角遊蕩著,“很好,記住你說的。”
瑪莉卡就像對待小孩子一般地將瑪利喀斯抱在懷裡,對著他的頭慢慢揉搓,眼中閃爍出冷酷的亢奮。
抬眼的視線交錯之中,瑪莉卡隱隱覺得外麵有人,隻是威廉斯沒有提醒她。
這麼多年,係統沒出過錯,理應是她弄錯了——
“咣!”
門被推開。
瑪利喀斯愣了一瞬,隨即坐起身,“怎麼了?”
“沒什麼,”瑪莉卡目光轉了一圈都沒找到人,轉過頭往回走,自若道:“大概是我聽錯了。”
沒人?
確實不可能會有人敢在附近偷聽,但這一下瑪莉卡也沒了繼續加深感情的心思。
瑪利喀斯伸手去摟她的腰,低聲笑道:“可是因為做賊心虛?”
“你該離開了,”瑪莉卡斜睨了他一眼,側臉對著他。“等我不需要你待在阿爾斯特時,我會以愛爾蘭主權女神的名義,將你送去英格蘭作為通-奸的懲罰,但事實是要你帶人刺殺亨利二世。”
“英格蘭?”瑪利喀斯心中勃然,若非是說出了事,他們原本的目的就是覲見英格蘭的新國王,“他得罪過你嗎?”
瑪莉卡平緩道:“彆這麼大驚小怪的。”
瑪利喀斯沉下心,猜到瑪莉卡是想要不列顛尼亞。
“曾經整個不列顛島險些都被並入羅馬帝國,”瑪利喀斯相信沒有人會比羅馬人更具眼光,“但這裡物產匱乏,尤其缺少鐵礦,最後毅然放棄了這塊囊中之物。”
最後,瑪利喀斯建議道:“若是你想要進攻和征服蘇格蘭和英格蘭,會激起盎格魯人和皮克特人嚴重的反抗,貿易往來是遠遠優於戰爭的選項。”
他們是把帶有羅馬特征的當地政體帶去了未開化的蠻夷之地,但沒掙到幾個子兒不說,還遭遇當地居民的遊擊式報複。
付出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瑪莉卡微一搖頭,“不,就是交易。”
“等葛孚雷東征西討,不斷的擴大黃金樹的循環範圍,循環越多,黃金樹和律法便無比強大,”瑪莉卡將臉朝向瑪利喀斯,“賜福、生命、祝福……”
但那些原先的貴族,那些既得利益者,會成為她在這條路上最大的阻礙。
瑪利喀斯屏著氣,“所以這就是你要我取得的宣稱……”
緊接著,瑪利喀斯就想起另一個需要解決的事——“但你要怎麼說服麾下的戰士和農民參戰?”
瑪莉卡笑了笑,“這還是你們羅馬人給我的靈感。”
瑪利喀斯想到每征服新一片土地時,凱-撒熱烈的說辭——
羅馬人虔誠地尊崇諸神,因而諸神賦予了羅馬人擴張的使命,統治世界是羅馬人的既定命運。
瑪莉卡的眼裡微微閃著光,“我推行的黃金律法,將引導時代的鼎盛。”
***
葛孚雷一言不發,躲在漆黑的角落一動不動,直到天色徹底暗了,兀地狠踢了下河邊的鐵欄。
他從在挪威樹下驚鴻一瞥的心跳加速,再到為她失去理性、做出承諾。
隻想為她付出,恨不得把整個生命都交給她。
如今葛孚雷才知道,瑪莉卡是浸毒的金幣,輕易便能毒殺他。
呂桑畢恭畢敬地跪在一旁,“如今您也聽全了,可否聽聽無上意誌的話語,做出對雙方有利的交易?”
葛孚雷不是個容易遷怒的人,此時卻一掌包住老嫗的頭,不管如何,他都不會讓這些心有不軌的家夥接近瑪莉卡。
“奴仆這麼快就巴著新主子討好了?”葛孚雷麵上神情異常凶狠,“說,你背後的那個人是誰?”
呂桑露出個乏善可陳的疑惑臉孔,“您不是已經親眼看見她背叛您了嗎?為何……”
“我會殺了那個羅馬人,”葛孚雷在極度的憤怒之下又反而慢慢冷靜了下來,“接著,我會告訴瑪莉卡,沒有那些宣稱和陰謀,我依然能替她奪取愛爾蘭。”
葛孚雷將目光緩緩移到老嫗身上,手裡的力道慢慢加大,好似下一刻就能把她的頭擰下來。
“說吧,是誰?”
呂桑不可避免地顫抖起來。
那是如有實質的殺氣,就算她侍奉二指,被允諾了死後靈魂將回歸黃金樹得到永生,卻依然在死亡麵前感到驚懼。
葛孚雷居然笑了起來,隻是麵色森冷,“吃幾塊鮮美的蘑菇總比碎顱舒服,是不是?反正都是死,何不就著大蒜和黃油,非要嘗到鮮血的味道呢?”
“如果您執意不聽——”
呂桑能感覺額頭被壓得陷了一塊,不堪巨大的疼痛,她大叫道:“他們重逢後,便會在你靈前的祭台上激烈地做-愛!”
下一秒,蒼老灰白的麵孔徹底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