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法時代(8) 隊友算是找全了,但好……(1 / 2)

唐諾赫皺了皺眉,反應過來,問:“肖安,你怎麼在這?”

肖安清澈的眼珠子死死盯著他,輕問道:“不然我該在哪?瑪莉卡的寢宮……”

“還是你和伯爵夫人的床底?”他的語氣開始還算平和,但越說到後麵,近乎是咬牙切齒。

唐諾赫稍有些意外,這還是他第一次被抓個現行,加之剛才的事,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肖安壓著火,低聲道:“你甚至為了她做到這種地步,嗯?”

唐諾赫自認不欠他什麼,曾經的利用也早就用對溫斯內赫塔家的各種補償還了個乾淨。

完全沒有理由在這兒接受他的盤問。

或者說,從自己帶著大量蘇格蘭人的信仰回到愛爾蘭的那日起,原來的舊有羈絆就變得礙事了。

唐諾赫抬起頭,對上他的眼,歎了口氣。

這家夥顯然不是這樣想的。

肖安垂下眼,清楚看見唐諾赫可愛的額頭,還有翹起的睫毛,那是他描繪過千萬次的景色。

無數個日日夜夜,他看護著自己的珍寶。

——直到那個叫瑪莉卡的女人出現。

一切都變了。

肖安已經對自己的懦夫行徑習慣了,不顧尊嚴,隻求能換得男孩回頭,懇求道:“你不能這麼對我……”

唐諾赫忽視掉肖安的話,他現在更關心另一件事,“是誰告訴你我在這兒的?”

短短一個晚上,竟能叫人從伊尼斯追到利姆納赫。

“你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偏得是問這個?”

“不然呢?”唐諾赫想笑。

肖安比自己年長,尤其是成長於充滿宮廷陰謀的中世紀。

溫斯內赫塔作為擔負間諜首領一職的家族,攝政們以及他們的支持者為爭權奪利策劃了無數政治陰謀,他和馬拉奇與其他兄弟間甚至還發生了幾場暗殺。

正因如此,他的天真在唐諾赫眼裡,便顯得不可理喻。

難道一點美色,少時的春心萌動,竟比無數人以命追尋,都難以窺見的權勢地位還要重要嗎?

肖安慢慢失去表情:“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哥哥……”

聽見這聲輕喚,肖安立馬揚起笑容。

說他是沒尊嚴也好,但每次隻要少年稍稍道歉,哪怕隻是哄他一下,肖安立刻就能將一切不愉快拋之腦後。

肖安心道,但這次沒那麼容易。

唐諾赫怎麼能叫一個已婚的肮臟女人碰他的身體?肖安拿起了使溫斯內赫塔家成為“獵狗”的憤怒和仇恨。

他會教育好唐諾赫——尤其,那個恬不知恥的女人。

肖安早就迫不及待:“我會叫人到許多酒肆旅館中大肆宣揚伯爵毛喬爾妻子的放蕩,直到惹惱伯爵的忠誠派,丟掉舌頭……”

沒錯,唐諾赫隻不過是犯了年輕人都喜歡犯的錯誤罷了,一切都是那個阿夫蕾拉的錯,引誘他珍惜的少年。

“住口,”唐諾赫打斷他滔滔不絕的舉例,目光冷冽,“我對她有其他計劃,而你,如果你敢對阿夫蕾拉下手……”

“難道你要為她對我動手?”肖安不敢相信。

唐諾赫無奈地解釋道:“我說過了,我需要她完成計劃……”

肖安不禁放大聲音,“我隻想知道答案,是或者不是。”

少年抬起眼,向來溫情脈脈的眼睛此刻竟然顯得十分殘冷,他嗓音沙啞,似乎還帶著完事後的慵懶,從喉嚨裡擠出來一個字:“是。”

肖安絕望地笑了兩聲。

肖安揪著少年的衣領,將他微微提起,但很快他自己便先受不了,像是打心底無法忍受誰能粗暴對待少年,投降似的泄了勁。

唐諾赫厭煩極了。

相似的話他不隻說過一次,但如今也隻好重複。

“當初的事家族間早就達成諒解,甚至不如說,本就是當權者的陰謀。如今,我們之間的情誼不過是家族溝通的橋梁……”

唐諾赫不知道,在此刻在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烘托下,他的無情近乎擊碎了肖安最後一絲幻想。

看著唐諾赫波瀾不驚的模樣,甚至還勸說自己:“而溫斯內赫塔家費儘心力培養的繼承人,不應該為這種小事所困擾。”

肖安攔住他,歇斯底裡道:“你覺得這是小事!!?”

唐諾赫的耐心告罄,他不想在家族城堡裡,在可能有無數眼睛觀察這裡的情況下,叫人看笑話。

賓客還在這裡休憩,他丟隻會的是布裡安的臉麵。

而祖父更是最好麵子的人。

唐諾赫嘲諷一笑:“當然。”

“我看明白了,自從黃金樹接替天主教指揮著芒斯特,在她的領導下,你變得殘酷無情。”

唐諾赫揮開他的手,皮笑肉不笑道:“這話由你說出來無比諷刺。”

充滿陰謀與背叛的溫斯內赫塔,爭奪家族王座的控製權,並通過策略,戰鬥,密謀,操控,以及賄賂來打開通向勝利的道路。

父親穆爾哈特告訴他有關溫斯內赫塔的闡述中,充滿了陰謀、謀殺、私通、放蕩和許多淫-穢言論的故事數之不儘。

殘酷無情?

唐諾赫不敢相信這話是形容他的。

“你的宗族族長,多次婚姻為他留下了二十二個嫡生兒子和七個嫡生女兒,以及不知道具體數目的私生子女。由於他的子孫們彼此無情地明爭暗鬥並且恬不知恥地討他的歡心,所以他把對家族的忠誠看得非常重要。”

“家族的利益高於一切。”唐諾赫提醒他,“不是嗎?”

任何戀愛腦的行為,都不利於討長輩的歡心。

肖安眸中沉沉,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