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簡直是愚蠢至極。估計那天對我那麼粗暴,也是因為他不得誌太長時間了吧。
這麼一想,就覺得報複了他之前對我的暴力行為,心中就有種莫名的快感,想著想著不覺就笑出了聲。
直到我的思緒被他打斷:“你笑什麼?我點好了,你呢?”
“啊,啊,那個我不太吃法餐,你點就好,你媽媽的店肯定你最熟悉了是吧。”
他沒推辭,加了幾道菜,就吩咐服務員點完餐了。
然後就隻剩下我們兩個人無言對坐。
“我家裡最開始不想讓我學藝術的。但我覺得我有天賦,我覺得我的畫值得被看見,就想畫一輩子的畫,直到整個畫廊都鋪滿我的作品的一天。”
我不知道說點什麼,就隻能用喝水來掩飾尷尬。
“我的老師是唯一一個欣賞我的人,他跟我說,早晚有一天我的玫瑰會被世人記住的。”
他看了看我,應該是期待我的回應,我點了點頭,就當作是對他的回答。
“你是第二個說我的玫瑰好看的人。我想,是上天讓我們相遇的。”
聽到這句話,我實在是忍不住笑,差點沒被茶水嗆道,咳了很久才平息下來。
“上天派你來那麼粗暴地乾我的?”
他怔住,依舊那樣憂鬱而悲傷地看著我,良久才開口:“對不起。”
好像這三個字有千鈞重。
“沒事,快吃菜吧,菜都快涼了。”我夾起一片蔬菜放到嘴裡,不想再繼續這令人尷尬的話題。
“所以那天在酒吧,你說你喜歡我的畫,我真的太激動了,你那麼美,而那麼美的人會喜歡我的畫……”
“所以我就忍不住,忍不住那樣地粗暴、那樣地胡攪蠻纏。我當時隻覺得美的東西就是用來破壞的,我當時混賬地忘記了如今你是個活生生的人,而不再是我手中的雕塑……”
說著說著,他竟落下淚來。
“那個,沒事的,你彆哭,好像我欺負你了一樣……”
“你沒欺負我,是我欺負了你,對不起啊……”
“快吃飯吧,菜真的涼了……”
“我還能再來找你嗎?或者說,我能追求你嗎?”
“你認真的嗎,我沒才見過兩次麵……而且我這個人私生活混亂你出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你……”
他的眼神由失落變成絕望,在絕望中甚至透露出一點陰鷙,讓我想到了那邪惡的撒旦。
和第一任女友相處的經驗讓我學會了不要在一個人身上投入過多的時間,能得到就得,得不到就走,這已經成了我為人處世的基本原則。
所以他是誰、他的抱負、他的歉意,我根本都通通不在乎。
我選擇和他發生關係的唯一目的就是他或許會送給我一支玫瑰,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即便他熱愛繪畫玫瑰到了一種瘋狂的地步,我也沒奢望會從他這裡收到更多,就更沒理由接受他的追求了。
說來話長,這還是魔鬼的教導。
等一等,等一等?
撒旦、玫瑰、繆斯、畫家、我?
等一等,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你為什麼要送給我玫瑰呢?”